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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中---
阿骏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一来是因为他死的难看,我不想招来太多关注,一早就叫文渊把媒体摁住了,封死消息,丁点儿都不外传。
二来,顾家已经没几个人了,弄的大的葬礼虚张声势有什么用?人活着的时候我下了狠手,死了再弄个盛大的葬礼当安慰,又有何用?
我亲手为他选了个好的墓地下葬,但没有亲自去。
云溪来公司找我的时候,我堆在一大片文件堆成的山里伏案工作。
最终我决定将恒丰和顾氏合并,信投和地产本来也是相同的,这在我一手建立恒丰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地产需要强大的金融资本,我蛰伏在恒丰多年不沾染一丝一毫顾氏的业务,为的就是叫启中放低警惕,他很聪明,不,应该说顾家的每一个男人都很聪明,更是同样狠心。
我多年的隐忍,换得今日,每一步都是血的代价。
云溪一身衣,是刚从葬礼回来,大约是气急了,冲上前来怒地将我面前的文件全都扫在地上,秘书跟在后面一脸着急,抱歉地说,“顾总,抱歉,我拦不住四小姐。”
我叹了口气,摆手叫秘书推下,云溪站在桌前落泪,怨怼地看着我,本是怒气冲冲要吃人的模样,可一开口,便溃败了,问我,“三哥,就算再恨他,你也该去送阿骏最后一程啊,咱们家的人四分五裂,没几个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云溪抽泣着,却倔强地抹泪,杏眼瞪着我,憋不住的伤心难受,“阿骏再不懂事,再同你争。
可他也没争过你不是么?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他是不对,但人都走了,你就不能放下吗?”
云溪还以为,我跟阿骏生气,是因为他和林阳联手把我弄进监狱。
“你说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看着云溪的眼睛说,“他当初设计害我,不过是听了林彩秀的谗言说启中的药是我下的,这孩子到底来说还是启中的骨血,要为他报仇,未尝不可。
他先弄死林彩秀再来设计我,一石二鸟,到底是为了为父报仇,情有可原,同样我对启中和他都不曾手软,谈何来的恨意。”
云溪不解地看着我。
问,“那你在意的是什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叫你在意的?三哥,这些年你最在意的不是顾家的产业吗!
我虽一直没开口,却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
妈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不用猜我都想得到!
可你呢,是否听进去零星半点?”
我抿着唇看云溪,搭在办公桌上的手臂,衣袖中露出半截腕表来。
我挪了目光看表,摸着被体温暖热的表链,心里怅然极了,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卡在我心里,如鲠在喉。
手表是小唯买给我的。
或许她自己都忘记了这份礼物。
因为在带回家的路上弄丢了,抱歉地跟我说明年再补。
那时候我的计划在日程上,大约是知道明年这时候她不会再给我买礼物吧,我一个人开着车。
走过她走过的每一寸地方找到这支手表。
我将它藏了起来,锁在保险柜的最深处,像一桩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
见我半天不说话,云溪急了,拍着桌子急促焦躁地看着我,“三哥!
你到底再想什么!”
我抬头看她,怅然地叹气,说,“因为小唯。”
云溪愣了愣,不由地皱眉,问我,“小唯?这跟小唯有什么关系?”
我站起身来,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去,靠在办公桌上,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不远处是东方明珠高耸入云。
窗外阳光灿烂,天蓝云白,风光无限好。
“阿骏在小唯手术的时候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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