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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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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琴轰天价大笑起来：&ldo;老太太?哈，老葫芦就老葫芦了，你偏又不敢叫，叫什么老太太，只怕老葫芦要是听见你叫她&lso;老太太&rso;，倒比听见叫她&lso;老葫芦&rso;更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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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慈也笑：&ldo;要说对老爷子忠心，咱们四个，还真就是谁也不如老葫芦的，别说用舌头舔，你要说把心扒出来涂点血能让那玩意儿好使，想必她也是肯的。

&rdo;说话的功夫儿，已经帮荷花把头发拢好了，便向凤琴道：&ldo;让一让，四妹妹照照镜子中不?哎，你那法兰西的头油呢，拿点儿出来给四妹妹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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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琴取了头油瓶子打开，先不急着给荷花抹上，却在她鼻子底下绕来绕去，问：&ldo;香不?你在乡下可见过这玩意儿没?&rdo;

荷花狠狠嗅了一鼻子，红着脸说：&ldo;凤琴妹妹又取笑我了，在乡下，可上哪里见这些个稀罕物儿呢?用隔夜的淘米水梳头发，就算讲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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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倚在镜台边半晌不言语，这当儿忽然接过话头去，闲闲地问：&ldo;那头油比桂花香不?&rdo;

&ldo;香!&rdo;

&ldo;比茉莉香不?&rdo;

&ldo;香!&rdo;

&ldo;比兰花香不?

&ldo;香!&rdo;

冷不防娉婷又问：&ldo;比荷花香不?&rdo;

荷花不在意，脱口而出：&ldo;香!&rdo;

众人哈哈大笑，荷花这才发现中计，不依起来：&ldo;三姐不带这样儿的，知道你学问好，也不能拿我一个乡下人逗故事呀。

&rdo;她的生气一半是撒娇一半是认真。

这个三姨娘娉婷，仗着自己能写会画能言善道，从来瞧不起人，等闲不肯同人聊天，一开口又总是藏着陷阱，尤其喜欢戏弄目不识丁的荷花。

因而荷花每每同她讲话总是含着一份警惕，纵是这样，还是会上当，便不由得有点恼了。

凤琴笑弯了腰，说：&ldo;哟，说得可怜见儿的，一口一个乡下人，难道单你是乡下人穷苦，我们便都是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不成?要真是千金小姐，也落不到这步儿田地去。

你乡下人好歹也有爹娘老子的，好过我长这么大，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爹妈是谁也不知道，白管老鸨儿叫了几年的&lso;妈&rso;。

&rdo;说着眼圈儿红起来，背转身，把头油递给慧慈。

娉婷看自己一句玩笑逗出凤琴伤心来，倒有些悔，岔开话说：&ldo;既然大家都说老爷子没来过，福管家又说老爷没出去过，那么这些日子他在哪儿歇的夜呢?在老葫芦屋里?他们分开几十年了，这会儿倒又热火起来?不知你们怎么说，我反正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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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提醒了大家，便又议论起来：&ldo;还是娉婷心水清，按说老爷子没理由忽然对老葫芦热火起来;要热火，也不娶第六房了。

两个老梆菜窝在屋里嘀咕了好段日子，嘀咕出一个六姨娘来，这事儿咋想咋奇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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