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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也认为不可能。
裴大人是隐太子李建成的得力干将,一定不会心甘情愿为皇上效力。”
长孙无忌从椅子里起身,厚底官靴狠狠地践踏在裴承秀的背部。
她痛苦的闷哼,被冷汗浸湿的小脸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
“斩草应除根,做事则做绝。”
长孙无忌一个字一个字的感叹,“你父亲裴寂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在武德朝独霸太上皇的信赖,而你又是裴寂四个子女之中最有本事的一个,本官如何容得下你?”
“小人!
我父亲是长流之犯,我是已死之人,你赶尽杀绝,简直多此一举。”
裴承秀咬牙,破口大骂。
长孙无忌笑,非常得意:“张士贵,先把裴承秀送到边关,再找机会割掉她的舌头。
一旦唐军与突厥交战,本官势必向陛下禀奏,称裴承秀不战自裁,死不足惜。”
“下官遵命。”
张士贵应道,当即扯住裴承秀的衣襟把她拽起来。
裴承秀奋力挣扎,然而,她有孕在身,灵敏有余力量不足,一招一式皆不是张士贵的对手,很快地被押上马车,先被绢布塞住嘴,再被铁链牢牢地缚住手脚。
裴承秀脸色大变,死死地抓住张士贵的手,锐利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背!
血丝一下子渗出来,张士贵直视裴承秀的目光似乎闪过迟疑,可是,他仍然狠狠地推开她,凶神恶煞的扯下车帏。
帷帘垂落,完完全全遮住裴承秀容颜的一刹那,乾坤八卦镜的映像亦消失隐去。
李淳风转过煞白的脸望向袁天罡。
他明白恩师的良苦用心,仍忍不住恳求:“师父,裴承秀不能死。
她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
“裴承秀本应该死于晋阳。”
袁天罡打断,“她被送去边关,也算是拨乱反正。”
李淳风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惊愕:“师父,您怎能用‘拨乱反正’来形容她的生死?”
袁天罡沉默,转动他手中的玉流珠。
忽然的,李淳风双膝并拢跪在袁天罡跟前,这一跪,并不是弟子跪拜恩师,而是下跪求人。
“师父,我幼年丧母,十四岁丧父,一生没有得到过母爱,也缺少父爱。
我对于裴承秀的感情并不是一时的迷恋,如果她不在了,我也不打算独活。”
袁天罡手中拨动流珠的动作一顿,复杂的目光瞥向李淳风:“淳风徒儿,你以死相逼,非大丈夫之所为。”
李淳风苦笑:“不是以死相逼,而是一想到妻子被恶人割去舌头,我生不如死。”
“你死不了。”
袁天罡提醒道,“你命中注定活到六十四。”
“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总以命中注定这一个理由来说服我?”
李淳风陡然提高了声音,反问,“如果凡事命中注定,师父为什么至今都放不下对于师娘的思念?何以年年扩栽翠竹林?”
袁天罡的神色有一瞬息的微妙变化:“淳风,为师所经受过的痛苦与烦恼,自然希望你不要再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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