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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榕想开口再说什么,却发现此时张口竟什么都说不出声,不由得拧眉。
薛鹤轻笑,伸手揉开他紧锁的眉峰。
此番凶险他又岂会不知,可此行他必然要去。
纵使明知那是狼窝虎穴,他也势必要去的。
薛鹤抬起手,解下发带,俯下身凑近了他。
他抬起小郎君的右手,一条墨色的细绳就这么被系了上去,“此乃我贴身之物,我不在时,让它替我护你平安。”
“薛……鹤……”
伴随着呼吸声,雀榕艰难地念出这两个字。
再想其他,他已经意识全无,倒在床上。
薛鹤将他扶好,安置在床上,再次伸手去摸他的眉眼。
青丝长发,冰肌玉骨。
他微微低下头,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唇角边亲下一口。
“苍生重要,你也重要。”
·
为宅子设了结界,又在屋内设界,薛鹤亲自多重把关之后才安心离去。
说是安心,他也是不安的。
阴沉沉的天色压得人喘不上气,空气闷热而湿浊。
薛鹤只身一人前往陈府。
说是陈府,其实不然。
薛鹤没有直接到陈府去,反倒是绕到陈毅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陈家霖买的陈家小宅子去。
这宅子饶是寂静,偌大的府邸,终不见有个下人,阴气比那天色更重。
往里走去,却见陈家霖蹲坐在门口,身旁放着一支冰娇花,应是那流舍取来的。
再张望四周,依旧没有那嘴碎的声音。
“薛言呢?”
薛鹤问道,“你在这里等他?”
听闻声响,陈家霖才勉勉强强地抬起头。
看着是薛鹤,他先是一惊,随即神情黯然,低落地像是喃喃自语,“没有等谁,这,这里是我的家。”
“薛言到哪里去了?”
薛鹤再次问他。
陈家霖叹了口气,缩在那边瑟瑟发抖,“他,他在屋子里休息。”
“我送你去轮回。”
叹了口气,若不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薛鹤自己也不相信。
即使在几天前,他亦不会如此多管闲事。
陈家霖缓缓抬起头,有些吃力,满脸还是少年模样,却憔悴地像入墓之年,“我,真的死了吗?”
薛鹤无可奈何,“嗯,你已经死了。”
饶是坐了半天,陈家霖说起话来依旧有气无力,“可是爹爹说,我不会死的。”
“你已经死了。”
薛鹤站在他面前,“已死之人,是不能留在人世间的。”
“爹爹还说,我能长命百岁。”
陈家霖虚弱道,“我能日日在阳光下,赏奇花异草,看飞鸟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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