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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碧蓝的天空。
屋子面积不大,毕竟香港就这么小,寸土寸金。
办公桌在外间,内里布置,是两张沙发,中间有张小茶几隔着,隔着距离,给人心理上的安全感。
她看向窗外,望了许久的云,夏天的云总是好看的,一簇簇的简单干净,“昨天,我差点再次失控了。”
对面的人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继续说。
林夏却突然失去了说出口的冲动。
也许她是一个很难搞的客户,这是她找的第三个咨询师,前两个在本市。
第一个,上来就问她家庭情况和个人隐私,她反问了一句,在我没有跟你建立任何信任的情况下,你凭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第二个,对方聊了几句后跟她谈咨询的套餐价格。
她不想有任何在本市被人发现的可能,一怒之下换了城市。
林夏从不觉得自己有病,她怎么可能有病呢?就是需要一点心理咨询。
她不抑郁,也不焦虑。
就是偶尔情绪发作时无法控制,手抖到想要把身边一切东西都毁掉。
一个多月前,她在自己的公寓客厅,把一切能砸的都给砸了。
砸完后,她恢复正常,榨了杯橙汁喝了提升血糖,打了个电话让人上门收拾。
第二天,照常上班。
她很满意现在的咨询师,不自作聪明地试图改变她,倾听为主,跟个朋友一样聊天。
林夏尝试开口,却又语塞。
烦躁,再次烦躁,对自己极度不耐烦。
她咬着下唇,这还是小时候被她爸爸批评时她的习惯性动作,用牙齿撕着干燥的唇上的死皮,当被扯断时,铁锈味的鲜血随即从缝隙中流出,染到了唇舌之上。
现代人保养之精致,去做脸时,连唇部护理都一道做了,涂唇膏也成了种习惯。
没有死皮可以被扯破,只是上齿在下唇上压下了一道痕迹。
“没什么,只是摔了个杯子而已。”
说完这句话,林夏自己都笑了,她站起了身,“忽然觉得,我不需要咨询了,谢谢。”
昨天定了机票,今天赶了早班机,出了机场坐了的士来到这栋大楼,接受着以美金结算的咨询,林夏却是坐下一刻钟后,决定不继续下去。
摔个杯子就要特地再来看心理咨询,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这一趟行程的成本,足够她摔几百个杯子了。
她出了门便戴上墨镜,今天穿了条牛仔短裤配绿色吊带,戴了顶鸭舌帽,背了双肩包,很度假风。
当快走到大楼门口时,感到背后包中的手机在震动。
这个包是由肩带的链条控制开口,并没有拉链。
林夏单手扯下肩带想拿到前面时,包中的物品顺着微张的口子滑了出来。
钱包、口红、纸巾、薄荷糖和手机零散地掉落在地面,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林夏弯腰先拿起了手机,是秘书打的电话。
她先接了电话,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捡了钱包扔在了包里,口红滚到了两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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