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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4页）

门闩蠕蠕由插口里抽出来，吱嘎叫得刺耳。

她推开了门。

不能带着望远镜走，她慌乱的想着。

外面在打仗，给人家看见我带着望远镜，还不定怎么样疑心呢，走不了多远就会给拦下。

她将望远镜小心搁在钉在门上的邮箱上。

跨过了突起的铁门槛，没把门关死，留了条fèng，知道大门一关会发出声响。

门外是一片黄阴阴的黑。

街灯不多，遥遥的照耀。

看着十字路口的对过，整个空荡荡的。

决不能酒醉似的东倒西歪，不能让人看见了。

脚下像踩着云，偶而觉到硬实的路面。

一拐过弯她就要跑。

她要朝电车站跑，跑不多久该许会看见黄包车。

才离了没两步，就听见望远镜从邮箱上落下来，锵的一声。

她的头皮发麻，怕给揪住了头发拖回去。

正想跑，又停住了。

十字路口远远的那头竟转出了一辆黄包车，脚踏边的车灯懒洋洋的摇晃喀吱，简直不像是真的。

车辕问的车夫也漫不经心的信步游之。

&ldo;黄包车！

&rdo;她只喊了一声。

静谧的冬夜里，高亢的声音响彻了方圆各处。

她不能跑。

黄包车车夫就怕惹麻烦，不肯送扒了钱躲巡捕的贼或是ji院逃出来的女人。

黄包车轻飘飘的过了街。

她直等到够近了，才压低了声音说：&ldo;大西路。

&rdo;

&ldo;五毛钱。

&rdo;车夫头一歪，童叟无欺的神气，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ldo;三毛。

&rdo;她向自己说：我没钱，不能不还价。

&ldo;四毛，就四毛！

大西路可不近，得越界呢。

&rdo;

&ldo;三毛。

&rdo;

她急步朝电车站走。

黄包车也待去不去的跟在后面。

真是发疯了，她心里想。

屋里的人随时就可能出来，把我重新抓进去，到时谁会帮我？这个车夫么？他比我还穷，我还非要杀个一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