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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义老家湖州,但两年过去,他会不会又跑去别处?还能不能交了这差事?
但安止最先想到的不是这个,湖州两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个圈,手无意识地收紧缰绳,引得马痛嘶一声。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跟着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走,去湖州。”
马蹄声嘚嘚,一行人向西往湖州而去。
······
“七姑,哪敢劳动您来了?同春坊有我看着您还不放心吗?”
刘掌柜叼着烟袋出来,挺着将军肚也不行礼,站在那喷云吐雾。
乐则柔没理会,屏住衣袖,上手一匹匹绸子摸过去,盯着刘掌柜问,“为什么差了份量?”
刘掌柜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不紧不慢地回答,“您不是要劳什子雨过天青色么?料子薄点儿能颜色清透些。”
“账本呢?”
他磕磕烟袋锅子,老神在在地回答,“前两日账房不留神,账本都烧了。
我已经把他轰走了。”
乐则柔也不跟他生气,对着二把手祝成笑说,“刘掌柜年事已高,该回乡荣养。
同春坊让二掌柜接过来。”
刘掌柜没想乐则柔真能处置了他,拿烟袋锅子指着乐则柔,“七姑,我从八岁跟在六老爷身边伺候,如今在乐家三十多年了,同春坊是我一手建起来的,这些伙计是我招揽的。
您这样发落了我,不怕底下的人寒心?”
刘掌柜是乐六爷最早的书童,一直自恃劳苦功高老臣,谅乐则柔不敢动他。
乐则柔确实念他当年追随父亲的情分,这才一直不跟他计较,左不过几年就能让他回家养老了。
但刘掌柜实在太过猖狂,竟然敢把她派来的账房赶走,这是在明晃晃打她的脸。
要知道,乐则柔名下所有产业的账房先生都是她统一派出去的,如果不处理了刘掌柜,明日别人也敢有样学样。
她环视众人,声音柔和,微微沙哑,“谁愿意跟刘掌柜走,我今日不拦着,如果明儿起有人想走,那就该怎么来怎么来。”
刘掌柜逼视着伙计们,只得到躲闪的目光,还有人磨蹭后退着。
他这两年欺下瞒上克扣工钱,早已尽失人心。
乐则柔看他面皮涨成猪肝色,不想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刘掌柜兀自想跟乐则柔叫屈,被豆绿拦住大骂。
“你贪了这许多银子,放在别人家是要打死的,七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高抬贵手。
如今给你留了脸面,回去该给七姑立长生牌位才是。”
豆绿狠狠呸了他,走到门口又掐着腰转身,“别以为烧了账本就万事大吉,七姑手里有账,你要是还四处胡吣,就等着吃牢饭吧!”
恶狠狠瞪了刘掌柜走了。
玉斗借故留在最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刘掌柜也该为子孙想想,别为了蝇头小利让孩子缺胳膊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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