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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你管它叫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乐则柔说着说着就破了音,脸上布满泪水,但她根本不知道。
安止试图抱她安抚,一手虚扶着她肩膀,“不哭了,不哭了,不委屈了啊。”
“你别碰我!”
乐则柔甩开他,动作太大,撞歪了紫檀的炕桌,安止立刻要察看她磕在哪儿了,被她狠狠推远。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指着安止,手一直在抖,哆嗦着嘴唇声嘶力竭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把后院女人做的事都当做理所当然,做牛做马一辈子,末了还要夸是有福气。
哈!
三伯父早起晚睡是不容易,那三夫人呢?居然是有福气?常年见不到丈夫是福气吗?为丈夫纳妾照顾庶出子女是福气吗?”
过度的哭泣使她痛苦痉挛,上气不接下气,干涸在岸上的鱼一般张口喘着。
安止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抱住她,一下下给她顺后背。
如果非要形容乐则柔,是一湖水,平日幽幽静静温和无害,但是谁都看不见底,不知道心思究竟有多深,情绪最激烈时也不过是水面微微波澜。
三夫人的死像是忽然开闸,让她淤积的情绪骤然涌出。
安止一直知道她害怕受制于人,也戒备心重不肯轻信他人,可人生一世,不过刚刚走了十几年光阴,她怎么就能断定自己遇不见良枝可依,能为她遮风挡雨,免她种种磋磨流离。
内宅女人打点中馈,是需要争抢的差事。
三夫人光鲜一生,人人称羡。
只有她,说这样好苦。
他不止一次听她说过不愿在后院一辈子,但她的恐惧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乐则柔。
乐则柔这几天本就熬得精力不济,这一场将嗓子哭哑了,人也彻底脱力,只能软在安止怀里任他一下下捋着后背。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颤抖渐渐停止,她抬头看一眼安止,低低地笑了,破锣哑鼓一般。
“你皱什么眉头,你不是也将我往那样的日子里面推?”
安止斟酌着开口,“总有人家门清静,愿意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
“安止。”
乐则柔疲惫地笑笑,“我说那位探花郎日后不会像三伯父一样,他会支持我,你信吗?来,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安止避开她的视线,拿开她抚上他脸的手,“你太累了,先歇一会儿,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乐则柔笑声更大,红肿的眼眶里水雾氤氲,“你看,连你自己都不信,你凭什么要我信,要我赌上一辈子。”
“退一万步,就算他愿意支持,我也不愿意。”
本来想哪天平心静气好好聊开的,话赶话赶到了这里,择日不如撞日,她便开诚布公说清楚。
“安止,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不会有感情。
我守着,不是我嫁不了,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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