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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再冷也没有逸王此时心里冷。
他站在官船二层甲板下望,石泉连退两步靠到舱门,失神自语,“不可能!
绝不可能!”
目之所及,江宁城外尽是银鞍铁甲,阵前懒懒散散坐在马背上吹树叶的银甲将军,赫然是本该远在落桑的陈拙。
陈拙呸掉了树叶儿,仰头笑嘻嘻跟逸王挥了挥手中银枪打招呼,“王爷,久违了。”
“不可能!”
石泉恍如白日见鬼,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倘若陈拙确实远在落桑,那么一定不可能。
可如果陈拙压根儿就没去落桑呢?
三天前,柱国寺——
安止在山门前下马,有规律地轻轻扣了几下门,小和尚探头出来,看左右无人,迎他进去之后将门关好。
柱国寺新近栽种许多花木,郁郁葱葱,安止隔着一院子的冬青和木芙蓉看见了陈拙,他蹲在地上,正剪着一丛枯死的黄杨。
他见安止来了也没撂下剪刀,“安掌印稍等,我这就好。”
安止不急,示意陈拙自便,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禅院。
厢房廊下描着天女散花故事,颜色很新,手法也不老道,看着像陈拙自己动手描的。
新移栽的冬青和木芙蓉并不高,长势杂乱,看来没好好修剪过,倒有几分野趣。
陈拙料理好那丛枯枝,请安止进房去坐。
“委屈国公爷了。”
“不委屈,这些年都没有过清闲日子了,正好修身养性。”
安止笑了,“国公爷好洒脱,可惜这清闲怕是要被搅没了。”
陈拙也笑,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不愿对内操兵戈,本以为这回是七姑胶柱鼓瑟,看错了逸王,终究……”
罗将军两万人到了落桑,而余下的两万七千人,按乐则柔的办法,全都安置在了各处寺院和田庄藏匿。
石泉和逸王都道乐则柔失去警戒心,一着不慎,让陈拙离开漠北无可制衡,然而乐则柔一直防着逸王这一手,她说服南承淮,以自己负责全部开支为条件留下部分福建水师,她希望自己小人之心,但事实证明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拙摇了摇头。
“走吧。”
他率先踏出山门。
两天前,陆府——
陆衡背着手匆匆忙忙回府,他刚从乐成宰相府出来,满心烦躁,推开书房门时猝然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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