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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了脚步,敛了神色道:“我记得上古之战中你就应该随着那些魔族一起死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见我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它本就难听的嗓音越发尖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并且开始诱惑我道:“白虎桑染,堕落吧,跟我们在一起吧,杀了那个女人,帝江便是你的。”
“魔由心生,当时你便是这样迷惑了不少天兵天将罢。”
我冷笑着现出了真身:“如今你趁我不备想对我下手,只怕是找错人了。”
“你想干什么?你……你疯了……你这样做的话,你自己也一辈子出不去的!”
“那也好过让你四处害人。”
我应了一句,然后不管它怎样叫唤,我都不再言语。
我是桑染,是白虎一族的帝姬。
做为一个神,我并没有忘记,我的职责便是守卫天下苍生。
只是,帝江,从今往后,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画地为牢,锁住了心魔,却也锁住了我自己。
你进不来,我亦再出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在这片挥之不去的黑暗里,唯一能感觉的便是心魔的力量越来越弱,我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
“求求你,放了我吧……桑染帝姬,我保证,再也不会害任何一个神,不不不,我连人也不会害了。
我弃恶从善,从此愿皈依我佛……”
心魔依旧每天象征似的叫唤,完了之后便开始想方设法的摆脱,再然后便是瞧着偶尔路过的神仙凡人大流口水。
而在这静谧的时光中,我便会想咸池的桃花,想爹爹,想二哥,想凤莜,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想起初次在南海边缘看见帝江从龙化人的模样。
黑发如墨白衣如烟,清冷的容颜永远如初冬第一场小雪,干净而纯粹。
见我并不理睬他,心魔顿了顿,又骂道:“你困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去杀了那个凡人,把你的姘头给抢回来。
你为这个天下做了那么多,天下谁知?你为他牺牲了那么,他又可知?只怕你在受苦的现在,他还在左拥右抱的享福罢了……”
那是心魔最后一次破口大骂,却还没来得及骂完,便消失不见。
那人携了一地的清风明月,缓慢而又优雅的划开黑夜走了进来。
说:“哦?谁说的我不知道。”
然后我的世界,瞬间涌进了万丈光芒。
那是我听过最美好的声音,亦是在绝望之时发生的第一次奇迹。
我的帝江,终于来了。
心魔被他收服,转眼间天地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我顿了顿,问道:“七月呢?”
他蹙了蹙眉,似乎怎样也想不明白我与他隔了那么久才见面,我第一句便是这样。
于是良久才曲指弹了弹我的眉心,清朗的语气微微有些无奈道:“自你走后,我与她一道被狼妖分食了。”
“那你怎的没有跟她一道去投胎?”
“我想起了过去,而她……”
他别开了眼,又道:“她原本就是龙女,如此下凡只是历劫,遇见我反而耽误的她的飞升,所以凡身散了后,龙王担心她旧情难忘,便给她服用了太上老君的忘忧散。
如今怕是连我是谁,都忘了罢。”
“那……那你心里可曾有过不甘?”
我小心翼翼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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