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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搭在白卿的肩上,弯下身,让两人的视线相抵。
这个女人每次积极面对现实,都是因为她的至亲,刚刚解决了一个瑞华,转过脸,就要为儿子打算了,她是在担心自己一直这么受宠,儿子将可能面临多方面的压力,毕竟他到现在还没有嫡子,她害怕自己的受宠会让人忌惮儿子,所以宁愿被他厌恶。
“他有他的路,不是盘算就能掌控的,以后——多想想你的男人。”
也该轮到他成为她的“至亲”
了,直起身,松开她的肩膀,“晚上,我过来。”
盯着她的眼睛,就要看着她点头答应晚上等他。
白卿别开视线,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窘状,这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就像被剥光了衣服一样。
晚上,他很晚才过来,好像他那位表妹喝药吐了一地,弄得前院鸡飞狗跳的,一团忙乱,以为又得了什么大病,找了三四个大夫来看诊。
快子时他才过来,这时她早已睡去,只留了一盏灯,算作是对他的尊重吧。
睡梦中,感觉有人试探她的额头,白卿半睁开眼,正见他坐在床头,大手掌扣在她的脑门上,“头很烫。”
他的声音很低。
白卿伸手试试自己的额头,摇头,“是你的手太凉。”
外面正刮北风,从前院绕过来,不冷才怪。
他看一眼自己的手,没说话,从怀里掏了封书信递给她,然后转身坐到了床边的火炉前,手掌在炭火上烘烤取暖。
白卿坐起身,随手抽了床头漆木柜上玉簪,绾上长发,免得挡到视线。
信是瑞华写得,满满两大张,字写得很小,似乎生怕别人怪她浪费一样,信上说她要跟着夫家到南方去了,她的夫君被调到南方一个叫阳谷的地方做县吏,所以全家都要搬到阳谷去,还说夫家待她极好等等,总之满纸都是幸福,末尾,还不自信地写了一行小字,说是如果白卿打算写信给她,可以让信使送到这个地址。
一封信看了两遍后,才折好,放进信封。
然后对着灯火发笑,转脸看他还在烤火,掀被褥下床,坐到他跟前,两人的膝头相触,她难得对他这么亲昵,“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西平的?”
“我来之前。”
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突然让陶家去南方?”
他现在是汉北王,官员调动当然都是由他定的。
“正常调职。”
白卿微点头,她还以为又是他的什么特别安排,“去南方也好。”
离开西平那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用回去。
看着她弯翘的眉梢,伸手拨一下她额前的乱发,良久后,低头看着炭炉里的火焰,“女莹还是个孩子,而且被宠坏了,以后不要跟她计较。”
始终都要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太过于仇视并不好。
白卿看着他的侧脸,勾唇,看来是被赵女莹折腾的受不了了,怕后院起火吧?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后院的那撮小火苗,“她已经不是孩子了。”
这一点他终归要面对,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白头到老的那种。
“放心吧,有你在的一天,我蹦不到天上去。”
她再心狠手辣,用尽心机,也对付不了他,所以他不必担心他那个单纯的表妹会受到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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