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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野鬼都是欺软怕硬的性子，你越是怕它，它越要捉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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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曾经在《聊斋》里读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里有个秀才突遇一黑面妇，想与之云雨，秀才觉得那夫人实在丑陋，不从，结果便遇上了一溜的破事儿，又是上吊又是被胁迫投河，皆非他所愿，直到有个武士呵斥着、拿了锁链拖走了黑面妇，秀才才逐渐好转。

那妇人，便是城隍庙里的泥坯所化，也是一只庙鬼。

就在我出神的片刻，小奶奶捏着画卷的一角靠近燃烛，纸碰了火，立刻升起黑烟。

小奶奶缓缓翻动着画纸，火光掩映在她充满皱纹的脸上，竟让我生出一种岁月更迭的流逝感。

小奶奶淡淡说：&ldo;你画像中所画的女子，是魖，这种鬼怪，让人丢失钱财。

你是个好孩子，并没有贪心去拾她手中的元宝，你若是在梦里贪心一些，她便会牢牢跟着你，给你变出更多更大的元宝，你手里拿不下，她便塞进你的衣袖里，若是衣袖里也藏不下，她便塞进你的嘴里，让你吞金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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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沉浸在小奶奶的话中，除了怖怕，也颇觉讽刺，我问：&ldo;那它难不成还能弄死我？只是在梦里而已，说到底，这些都是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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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奶伸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头，眉色一拧：&ldo;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缘法，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你千万不能以一种嘲笑的心态来对待这些事。

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不要多话。

如果你相信，你就按着规矩来。

我觉得，你妈就是太宠你，才让你这么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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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奶奶提我妈，我鼻子一酸，说：&ldo;人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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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奶叹了一口气，拿眼风刮了我一下，说：&ldo;九儿啊，奶奶给你一个护身符，你带在身边，晚上就不怕这些妖魔鬼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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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是护身符，精神头立刻就来了，&ldo;护身符？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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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符可贵着呢，我们庙里卖两百六十元一个。

&rdo;奶奶从课间的案头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一打开，我就傻眼了，盒子里头躺着一个带红穗的。

&ldo;奶奶，你这个护身符和之前报刊老头预备卖给我的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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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奶哼了一声：&ldo;这方圆百八十里的护身符，哪一个不是从我们这里开过光再拿去卖的？有什么可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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