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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谢观的眼睛下面有一根掉落的睫毛,于是凑过去,用很轻的力道把它摘掉。
谢观闭着眼睛,任她触碰。
同时低低道:“老婆,你可以在那里养一盆植物。”
还没等阮天心接话,他又自己纠正:“几盆也没事。”
阮天心逗他,“喔……那你不和我一起养吗?”
谢观难得老实:“我养不好,会死。”
阮天心原本还在开玩笑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突然察觉到什么,怔怔地闭上了嘴。
老婆,你可以养一盆植物……
老婆,我们把窗帘换掉……
老婆,我给你修了一个地下游泳池……
谢观难得这么唠叨,话里话外都含着别的意思。
她何其愚钝,竟然现在才领悟出一点。
——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像她想的那样。
谢观……这是在邀请她同居吗?
这个奇妙的、却很合理的念头让她的心脏砰砰狂跳着,却也像被一根钢线绞住,没办法立马跳出胸口。
可是现在同居,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并不知道别人的恋爱通行法则适不适合他们这样的情况。
一时拿不定主意,再看一眼脸红红的谢观:她顿时泄了气。
喝醉的人说的话,明天还会记得吗?如果是她自作多情,那贸然再提,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阮天心两只手握在一起,感觉到一阵小小的焦虑,像电流一样,从内脏窜到她的眉心。
她本来不是这样磨蹭的一个人,有什么就喜欢说什么,只是谈恋爱让她患得患失。
但心情并不坏,甚至那道电流也让她觉得健康。
她其实非常善于观察,自然能从谢观贴近她时的瞳孔里,体会到和他平日的怠惰完全不相符的热情。
它也和营业时那种官方的、内核冰冷的热情截然不同,它让她觉得,她正在被谢观稳定地、持久地爱着。
就像现在,他的眼神如同一道能烫死人的野火,直白又执拗。
阮天心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触手很烫。
谢观的呼吸也是如此。
“……”
他一动不动,任她摸着。
片刻后,偏过头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手心。
平时光芒万丈、如神如祇的男人,在夜晚卸了皇冠,为爱人低下头颅,像等待一个垂怜的亲吻。
阮天心胸口饱胀,微微酸涩。
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凑过去,主动含住了谢观的嘴唇。
谢观的口腔里有很浓的酒精味,并不甜蜜,但嘴唇很软,软得近乎纯情。
阮天心以前都只有被他摁着亲的份,光顾着小鹿乱撞,连亲热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也没怎么品到。
如今知道了,有点苦烈,好像龙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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