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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ldo;不只是长得好看，本事可大哩。

听说人家在大学里学的是专门管工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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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听说人家讲如何治厂，有理有据，条条是道，谁听了谁服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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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现在她在哪儿，咱们看看去?&rdo;

文翔英坐在药厂大礼堂主席台一厢，静静想心事。

好快呀，药厂报她为任期五年厂长才五天，就批下来，听说这样高的行政效率，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意味着什么?她抬头望望台下，工人们正陆陆续续进来。

有的找坐位，有的嘻笑逗乐。

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职工，这万人的大厂，从今天开始，就要她领导了。

事情复杂，责任重大，她不觉有些惶惑。

刘百通、孙圆和、王清明和梁副局长等，坐在她对面一厢，他们发现了文翔英的&ldo;狼狈&rdo;相。

不时用得意的目光&ldo;扫射&rdo;她。

翔英慢慢把目光从台下收回来，两种目光相遇了。

她心里又气又好笑，你们&ldo;欢迎&rdo;我搞承包，是把我当成一条驴，套在辕里拉车，你们高高坐在上边，拉好了是你们的功劳，拉坏了，便全是驴的罪过，便骂它，打它，杀它，拿它当替罪羊。

她看着那几双诡谲又愚昧的眼睛、狡黠的脸孔，吞云吐雾、交头接耳的得意劲儿，不禁想起了前几天争论承包指标的情况。

还是第一次坐谈的那个会议室，还是那些人参加，还是王清明、梁副局长、刘百通、孙圆和挨肩坐着，还是那样吞云吐雾，有说有笑。

在这个会议上王清明要拿出他的承包方案，让大家讨论。

这个方案是在老亲家秦副省长和梁副局长再三鼓动下制订的，是经过再三推敲、蛮以为不左不右实事求是的。

他胸有成竹，老成自尊，摆出一副老&ldo;运动&rdo;员的架式。

哼，你们几个大学生，才吃过几天政治饭，就敢班门弄斧?我大半辈子，是踏着运动走过来的，什么气候没经过?&ldo;运动&rdo;一来，铺天盖地，从上到下，遍地开花，大传达，大宣传，大学习，大表决心，大订措施，轰轰烈烈，热气腾腾。

闹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现在搞改革‐‐实行厂长任期责任制。

这还不是热闹一阵子，订几项指标，找几条措施，喊几个口号?改一阵子拉倒了。

改什么?怎么改也是领导的国有企业，还能搞资本主义那一套?&ldo;运动&rdo;既然又来了，他摆出跑百米竞赛的架式，迈动的是小脚女人的步子。

这就是积四十年之闯关夺隘的领导经验。

王清明猛吸一口烟，又呷一口茶，然后慢慢打开本子，公布了他&ldo;宁左勿右&rdo;的两项经济指标：&ldo;产值每年增长百分之六;二年实现扭亏为盈;三年内增置两辆小车，盖五百平方米仓库……&rdo;

在人们挤眉弄眼儿的揶揄下，他读完各项指标。

王清明平静地眨眨眼儿，和蔼地问大家：&ldo;怎么样?大家谈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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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辣椒加橄榄，调皮地一笑：&ldo;怎样?老牛破车，蜗行牛步!王书记，我再给你补充几句，保你满意：一，用&rso;小米加&lso;的战斗劲儿;二，用爬雪山过草地的艰苦劲儿;三，去掉&rso;私&lso;字，换上&rso;公&lso;字;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心一意干革命;五，不迟到，不早退……&rdo;俊俏伶俐的女才子，惟妙惟肖地模仿着王清明的嗓音，拿着王清明的架式。

嗡一下，会议室内响了台，有&ldo;哧哧&rdo;乐的，有哈哈笑的，有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的。

王清明张口结舌，极为尴尬。

可是他不敢惹这位省组织部长的小姨子、这巧舌如簧的&ldo;辣妹子&rdo;。

他怯怵三分，是因从她嘴里飞出来的每个字，都含着真理儿，褒贬着是非，挂着一串刺儿。

他宽宏大量地嗬嗬笑了：&ldo;你这个鬼丫头，老开我老头子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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