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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亲下南境,拿人拿到靖安侯府头上,对方也不敢过于放肆,只在大门外等着,并未直接踏足宅子里。
“夫君……外头那些人是来抓我的吗?”
婉婉头发未挽,因为出来匆忙穿得也单薄,站在高阔的门边越发显得娇小。
她只听了个尾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婉婉心里越发惴惴的不安,触及陆珏眸中未及隐去的寒意,一颗心就更加没有着落。
陆珏顿时垂眸遮去锋芒,换上满目柔和,两步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无事,在家等着我,自己不要出门去。”
他遇事从来不肯教她担一点心,便如上回御船那般,只教她乖乖在家等着。
这次又见他提步,不知要去赴怎样棘手的境地,婉婉忙挪着身子微微挡了下,“夫君,若有难处千万不要瞒着我,晚上等你回来我们一道商议对策。”
陆珏心里冷不防被猫爪子挠了下。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遂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别怕,我走后教人关好门,只要你平安待在家里,便没有人能威胁得到我,记住了吗?”
小丫头到现在还稀里糊涂,不清楚自己究竟犯到哪处才会招惹上枢密院,但头一个念头不是好奇究竟什么事,而是担心有人拿她做筏子会对他不利。
婉婉的第一念头,永远都是他的安危。
“我记住了,夫君你早些回来。”
陆珏临走将长言留了下来,吩咐他守好钟宅,若有任何人胆敢擅自踏足钟宅,就地杀无赦,而后便只孤身一人踏上马车,独自前往灵州府衙面见枢密使杨琛。
马车入城后小半时辰,停在府衙门口。
当地官员站在门前相迎,犹似夹缝里一颗卑微的野草,秋风瑟瑟里也惊吓出一身冷汗,见陆珏露面,忙挪着不听使唤的腿小跑着下了台阶。
“下官无意惊扰世子,原只是云州近日送来一名人犯,似乎与贵夫人有些关联,杨大人便想请夫人……”
“杨大人在何处?”
陆珏素来不喜听废话,嗓音单寒止住了对方的话头,脚下步子一刻未停,径直往府衙内去。
官员在一旁跟着,忙呵腰道“杨大人与魏世子现下都在牢房审问人犯,那人倒是个硬骨头,到现在什么都不肯交代。”
陆珏闻言眉尖微微动了下,“楚怀松?”
“是,”
官员殷切应声,“魏世子是与杨大人一道押解人犯进城的,杨大人行踪向来隐秘,下官也无权过问。”
枢密使代天子行事,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当然不敢过问,但魏国公世子楚怀松此时本该在克州巡查盐务事宜,突兀出现在这儿,其中有多少端倪可想而知。
然杨琛此行究竟有没有私心,还未可知。
陆珏提步入府衙地牢,一股阴冷发霉的气味儿迎面而来,灵州地界儿潮湿,墙面上渗了一层细细的水珠,地牢深处越发显得森寒。
沿着墙上的灯火往里走几十步,转过拐角便是处刑房,陆珏在那里看见了杨琛与楚怀松,还有不远处刑架上的钟牧。
杨琛其人一贯不苟言笑、面容冷肃,此时微弯着腰立在方桌后,垂首翻看府衙卷宗,倒是楚怀松,坐在刑架前的太师椅上品一口清茶,正喝令狱卒再上重刑。
面前两个狱卒手上的长鞭未歇,正待还要落下,才听身后传来一声凌寒嗓音。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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