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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阴郁,双手搁在膝盖上,微微的颤抖着,眼睛里含着泪水。
蓅烟从未见过康熙如此狼狈如此羸弱的一面,她打着手势命众人退下,屋中只有她自己作陪。
蓅烟握住他的手,柔语道:“太皇太后吉人天相,多少次都平安度过,这一次,一定也能化险为夷。”
她自己对太皇太后并没有多深的情感,在她眼里,太皇太后一直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可她看着康熙难过,想都没想眼泪就涌了出来。
“御医说太后晕倒了,没法过来侍奉。
派别人去寿康宫,朕怕太后心有芥蒂,以为朕把太皇太后看得重些。
只有派你去,方能表达朕的心意。”
康熙镇定的叮嘱,眼睛始终没有看蓅烟,只是虚无的盯着金砖墁地的大殿。
蓅烟明白他的深意,说:“我明白,这就过去。”
待她正要离开,却又被康熙拉住袖袍,他终于抬眼看她,眼泪被逼回去,只剩下猩红的眼角,他平静的说:“后事你悄悄儿办着,以防万一。”
他的指尖干瘦有力,苍白的凸出关节,紧紧的攒着,又陡然一松,垂下眼睑。
“你放心。”
蓅烟轻轻的说。
走出慈宁宫,她才吁的一声舒了口气。
寿康宫离慈宁宫不远,稀松点着几盏宫灯,远处已徐徐升起彩霞。
蓅烟一进殿,便听见太后的抽泣声,连忙跪到面前,说:“太后请宽心,别伤了自己身子。”
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人人皆知,哪有婆媳能搞好关系的?
只有太皇太后死了,太后才有机会真正成为后宫的女主人。
太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隐忍多年,曙光近在眼前,最后一场戏,当然要演好,她哭诉道:“昨日我还陪太皇太后一起用晚膳,哪知道...哎,人生无常,我这把老骨头怕也活不久了。”
太皇太后还没死呢,她就在此要死要活的,实在犯忌。
但蓅烟...没有资格指责她。
蓅烟说:“御医们都在想法子,惠妃、容妃、宜妃都在佛堂里祈福,臣妾觉得太皇太后一定会没事的。”
她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讲,“您还年轻着呢,臣妾将来指望着您统摄后宫,让臣妾轻松些呢,有太后在,后宫才有主心骨呀!”
她哄人一套一套的,太后顿时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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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愿意让哀家统摄后宫?”
太后一张嘴就透露了本意。
“什么我愿意不愿意,您本来就是后宫之主呀!”
蓅烟可没打算真的把统摄之权让给太后,不是她贪权,而是她知道,自己身为汉女,一旦失去了权利,便再也没有办法帮儿女们遮风避雨了。
况且...她统摄后宫十年,早已习惯了支使别人,白日里有公事处理,既打发时日也很有成就感,独断专行惯了,倘使突然有人凌驾于她之上,她肯定会受不了。
太后连连颔首,慈爱的拍了拍蓅烟手背,“皇帝有你这个贤内助,乃大清的福气。”
太后咬紧了牙,就等着太皇太后去世,然后趁机与佟妃一起逼迫蓅烟交出统摄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