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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她放慢了脚步。

&ldo;可能有人跟您说过，&rdo;她说，并不看他，&ldo;我是一个很富有的姑母的唯一继承人，她住在贝藏松，常送我许多礼物……我的儿子们取得了进步……那样地惊人……为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我想请您接受一个小小的礼物。

不过是几个路易罢了，您好买些内衣。

不过……&rdo;她的脸更红，并且打住不说了。

&ldo;不过什么，夫人？&rdo;于连问。

&ldo;就不必跟我丈夫说了。

&rdo;她说着低下了头。

&ldo;我出身卑微，夫人，但是我并不低贱，&rdo;于连说，停下脚步，并且挺直了身子，&ldo;您对此考虑不够啊。

如果我对德&iddot;莱纳先生隐瞒有关我的钱的任何事情，那我就连一个仆人都不如了。

&rdo;

德&iddot;莱纳夫人吓呆了。

&ldo;自从我住到这个家里来，&rdo;于连继续说，&ldo;市长先生已五次付给我三十六法郎，我随时准备把我的帐本给德&iddot;莱纳先生看，给随便什么人看，甚至给恨我的瓦勒诺先生看。

&rdo;

这一通发泄之后，德&iddot;莱纳夫人一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直到散步结束，两个人谁也未能找出个话题来恢复中断了的谈话。

在于连那颗骄傲的心里，对德&iddot;莱纳夫人的爱情是越来越不可能了；至于她，她尊重他，敬佩他；可她以前曾为此受到过申斥呀。

她借口补救她无意中使他蒙受的屈辱，就容许自己给予他最温存的体贴。

这种态度的新鲜感使她整整幸福了一个礼拜。

结果，于连的愤怒得到部分的平复，但是他远远没有看到其中与个人之间的好感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ldo;看看，&rdo;他心想，&ldo;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

他们侮辱了一个人，接着以为装装样子就能加以补救！

&rdo;

德&iddot;莱纳夫人有一肚子话要说，况且她也太天真，尽管拿定主意，还是不能不把她送钱给于连以及受到回绝的事说给丈夫听。

&ldo;什么，&rdo;德&iddot;莱纳先生大为光火，&ldo;您居然能够容忍一个仆人的拒绝！

&rdo;

由于德&iddot;莱纳夫人听见&ldo;仆人&rdo;这个字眼儿叫了起来，德&iddot;莱纳先生就说：

&ldo;我要像已故德&iddot;孔岱亲王一样，他在向新夫人介绍内侍们时说：&lso;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仆人。

&rso;我给您读过博桑瓦尔的《回忆录》中的这一段，这对我们的特权来说至关重要。

住在您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倘若不是绅士，并且接受一份工资，那他就是您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