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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rdo;德尔维夫人很快地说道。

于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极端的轻蔑。

德尔维夫人大吃一惊，如果她猜得出这目光的真正含义，她还要更吃惊呢；她本来应该看出这目光中闪烁着一种进行最残忍报复的朦胧希望。

大概正是此类屈辱的时刻造就了那些罗伯斯庇尔吧。

&ldo;您的于连很粗暴，我真害怕，&rdo;德尔维夫人向她的朋友低声说。

&ldo;他有理由发火，&rdo;她的朋友回答说，&ldo;他使孩子们取得了进步，一个早上不给他们上课有什么关系；我看男人都是很无情的。

&rdo;

德&iddot;菜纳夫人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欲望，要对她的丈夫报复。

于连对有钱人的极端仇恨也快爆发了。

幸好这时德&iddot;莱纳先生唤来园丁，跟他一起忙着用一捆捆荆棘堵住穿越果园的那条踩出来的小路。

此后于连受到无微不至的体贴，可是他就是不说话。

德&iddot;莱纳先生刚一离开，她俩就声称累了，一人挽了他一只胳膊。

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她们因内心的慌乱而双颊飞上红晕，露出窘色，而于连却脸色苍白，神情阴沉而果决，两者适成奇异的对照。

他蔑视这两个女人，也蔑视一切温柔的感情。

&ldo;什么！

&rdo;他心里说，&ldo;我连供我完成学业的五百法郎年金都没有！

啊！

我真想把他撵走！

&rdo;他全神贯注于这些严肃的思想，她们俩的殷勤话只是偶而屈尊听进几句，也觉得很不入耳，毫无意义，愚蠢，软弱，一言以蔽之，女人气。

没有话还得找话，又想让谈话生动活泼些，于是德&iddot;莱纳夫人就说到，他丈夫从维里埃回来，是因为他从一个佃户那里买了些玉米皮（在当地，人们用玉米皮填充床衬）。

&ldo;我丈夫不会回到我们这儿来了，&rdo;她说，&ldo;他要和园丁、男仆一起把全家的床衬都换过。

今天上午，他把二楼的床衬都换过了玉米皮，现在他正在三楼呢。

&rdo;

于连的脸色骤变，神情古怪地看了看德&iddot;莱纳夫人，立刻拉着她快走了几步，德尔维夫人让他们走开了。

&ldo;救救我的命吧，&rdo;于连对德&iddot;莱纳夫人说，&ldo;只有您能救我的命，因为您知道那个男仆恨我恨得要死。

我应该向您坦白，夫人，我有一帧肖像。

我把它藏在我那张床的床衬里。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