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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第二天早上刚七点，他就坐在了图书室；他希望德&iddot;拉莫尔小姐肯来，他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他几个钟头以后才看见她，是吃午饭的时候。

这一天，她非常细心地梳了头，极其巧妙地遮掩住头发被剪掉的地方。

她瞟了于连一、两眼，但是目光礼貌而平静，&ldo;我的主人&rdo;这称呼也不提了。

于连惊讶得喘不过气……玛蒂尔德几乎责备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深思熟虑之后，断定他即便不完全是个常人，至少也不够超群，不配她大着胆子做出那些奇特的疯狂之举。

总之，她不大想爱情了，这一天，她已倦于恋爱了。

于连呢，他的心翻腾得象个十六岁的孩子。

这顿午饭似乎永远也吃不完，可怕的怀疑，惊讶，绝望，轮番折磨他。

他一旦能不失礼貌地离开餐桌，就立即不是跑而是冲向马厩，自己动手给马装上鞍子，跃马飞奔而去，他怕心一软坏了名誉。

&ldo;我必须用肉体的疲劳来扼杀我的心灵，&rdo;他对自己说，一边在莫东森林里狂奔。

&ldo;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遭此不幸？&rdo;

第二十章　日本花瓶

晚饭的铃声响了，于连匆匆穿好衣服；他在客厅里看见了玛蒂尔德，她正极力劝说她哥哥和德&iddot;克鲁瓦泽努瓦先生不要去絮伦参加德&iddot;费瓦克元帅夫人的晚会。

在他们面前，她真真是极尽迷人、妩媚之能事。

晚饭后，德&iddot;吕兹先生、德&iddot;凯吕斯先生和他们的好几位朋友都来了。

简直可以说，德&iddot;拉莫尔小姐重新崇拜起手足之情和最严格的礼法了。

尽管当晚天气极好，她坚持不去花园，她希望大家不要远离德&iddot;拉莫尔夫人坐的那张安乐椅。

像冬天一样，那张蓝色的长沙发又成了这群人的中心。

她讨厌花园，至少她觉得这花园十分乏味，因为它让她想到于连。

不幸降低智力。

我们的主人公太笨，居然又站在那把小糙垫椅子旁边了，虽然它曾经是那么辉煌的胜利的见证。

如今没有人跟他说话，他的在场无人理会，甚至更糟。

德&iddot;拉莫尔小姐的朋友中间，坐在长沙发上他这一头的几位都故意背对着他，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ldo;这是一种宫廷上的失宠啊，&rdo;他想。

他决定研究一下那些企图用轻蔑制服他的人。

德&iddot;吕兹先生的叔父在国王身边担任要职，因此，这位漂亮军官每逢与人交谈，开头总要加上这么一种特殊的佐料：他的叔父七点钟动身去了丝克卢，晚上打算睡在那儿。

这个情况好像随口说出来的，并无深意，然而时候一到它是必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