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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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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气得走来走去，累了，也被痛苦压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于连听见他低声自语：&ldo;这倒也不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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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我对您不是个坏人，&rdo;于连大声说，跪下了。

然而他感到这一举动极为可耻，很快又站了起来。

侯爵的确是气糊涂了。

看见他跪下，侯爵又百般辱骂起来，骂得凶且俗，与车夫无异。

辱骂用词新奇，也许能化解愤怒。

&ldo;怎么！

我的女儿叫索莱尔太太！

怎么！

我的女儿不是公爵夫人！

&rdo;每当这两个念头同样清晰地呈现，德&iddot;拉莫尔先生就痛苦难耐，他的情绪也就无法控制了。

于连担心要挨揍了。

侯爵渐渐习惯他的不幸了，在清醒的间隙，他也对于连提出相当合情合理的指责：

&ldo;您早该走啊，先生，&rdo;他对他说，&ldo;走是您的责任……您是最卑鄙的人……&rdo;

于连走近桌子，写道：

&ldo;很久以来，生活于我已不堪忍受，现在该结束它了。

我请求侯爵先生允许我表示无限的感激之情，并允许我因死在府中而给他造成的麻烦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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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请侯爵先生屈尊看看这张纸……杀死我吧，&rdo;于连说，&ldo;或者让您的仆人杀死我。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我到花园里，慢慢朝后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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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见鬼去吧，&rdo;他离去的时候，侯爵吼道。

&ldo;我明白，&rdo;于连想，&ldo;看到我不把我的死栽到他的仆人头上，他也许会高兴的……让他杀死我吧，也好，这是我给他的一个满足……可是，当然啦，我爱生活……我对我的儿子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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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想象中，他的散步过了开始时充满危险感的几分钟之后，他就不再想别的了。

这种关切如此新奇，使他成了个谨慎的人。

&ldo;我得有个人商量如何对付这个狂暴的人……他毫无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富凯离得太远。

再说他也不会理解侯爵这种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