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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沅心中一动,笑道:“多谢伯母,怎好如此劳烦?”
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原是我们留了你下来,越发要仔细。”
蒋氏是于家长媳,年纪比朱沅母亲柳氏大上许多,明哥儿是蒋氏的老来子,但也比朱沅大上一岁,全名是于明越,在于家行十。
不消片刻于明越便被唤了来,蒋氏板着脸道:“明哥儿,可护好你朱妹妹,要有闪失,唯你是问。”
于明越面容清秀,长身玉立,恭敬答道:“是,母亲。”
朱沅冲他福身:“有劳了。”
于明越一怔,不错眼的看着她面容,脸上微有些泛红:“朱妹妹客气了。”
过得片刻车套好了,谦霞县主也要走,蒋氏便一路领着众人将两人送到了大门外。
谦霞看着朱沅,依依惜别道:“也不知何时再会。”
朱沅知道她是从未习惯与人相交,便笑着道:“这有何难,想寻我说话,只管给我下帖子便是。”
谦霞眼睛一亮,抿着嘴笑了。
两个小厮搀了朱临丛来,他已是醉到人事不知了,朱沅上前去扶他,一边对蒋氏道:“失礼了。”
蒋氏面容温和:“喝多了,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稀奇的?”
众人使力将朱临丛扶上了车。
朱沅向众人再次道别,也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夜色已是沉了,早有小厮抢在前头告知了柳氏,柳氏迎出了大门外。
几人又搀着将朱临丛扶了下来。
柳氏如今倒也不如何关切朱临丛,只是对着于明越道:“这可怎生是好,还让世侄亲自走了这一趟!
瞧着这时辰,想请了你入家门来喝盏茶都不能了。”
于明越作揖道:“这是晚辈应当应份的。
此刻便要到宵禁的时辰了,多谢婶婶厚爱,下回自有叨扰的时候。”
待送走了于明越,柳氏将朱临丛扶去上房,又是醒酒汤又是叫水洗漱的闹了一阵,院里四处的灯才依次熄了。
朱沅领了含素和雀环两个往西厢房去。
朱泖屋里是绮画来应的门,今夜却是她当值:“大姑娘,我们姑娘已经歇了。”
朱泖屋里灯都熄了,朱沅自是知道她歇了。
朱沅淡淡的看着画绮:“我赏你一坛黄酒,你且同含素去喝酒作耍,我要同你们姑娘骈足夜谈。”
画绮有些犹豫,却不敢去看朱沅的眼神,只觉着大姑娘的双眼看得人胆寒。
含素拉了她走:“主子们说话,岂是你听得的。”
画绮平素在朱泖面前极为逞能的,此刻话都不敢有两句,当真跟着走了。
正好拿含素的由头来安抚自个:姐妹两个要说私房话,不让下头婢女听着,也是有的。
却忘了自个是朱泖的丫头,倒由朱沅做了主了。
因这一番画绮并未反抗,动静不大,里头朱泖并未醒来。
朱沅让雀环点着了灯,便教她在外头守着:“但有人问,只说我在同二姑娘说话,不许打扰。”
雀环应了声是,掩了门,立在外头守着。
朱沅持着油灯走到里边屋里,将油灯放到床边矮柜上头。
朱泖素来喜欢粉色,连帐子都是粉色的,此际隔着帐子,瞧见她小小的一团伏在被子里,倒是十分可爱。
朱沅挑开帐子挂在两侧金钩上。
就着昏黄的光看着朱泖的脸。
还像幼时那般可爱。
那时候,她们姐妹年岁相近,穿一样的衣裳,扎一样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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