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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了,”
周时轲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的花纹,淡淡道,“二哥,这没什么值得在意的,谁能保证谈个恋爱就一定不会分手呢?”
男生眉梢眼角都带着薄情的笑,下颌角和颈线蜿蜒延伸至领口,举手抬足都自在又浪荡,在客厅炫眼的光线底下,像一朵盛开得糜烂又奇异的花。
江城。
整座城市都褪去了冬装,树枝上抽出柔软的新芽,垂着枝条,温顺婉约。
傅斯雅看着坐在餐桌旁边安安静静用着早餐的傅斯冕,还有他手边的行李,愁容未展,“你跟阿轲联系上了吗?”
傅斯冕拿着勺子的手微顿,然后摇了摇头。
毕竟是自己弟弟,说不心疼是假的,可如果换做外人的视角,那就是活该。
傅斯冕这几个月变了很多,他彻底沉淀了下来,他从容得洒脱,得心应手,阿轲离开带给他的阴郁和冷漠也被他慢慢消化溶解掉,他甚至比少年时期,更要温柔,宽和。
他似乎反思了自己性格上的所有问题,也没让别人插手,自己独自慢慢改正,别人只看得到结果,看不见他每日每夜守着阿轲的稿子和留下来的其他东西,一遍又一遍扒着包裹着自己的那层坚硬的冰霜,敲碎了又重新塑造雕刻,于是成就了现在的傅斯冕。
想到上次过年时,傅斯冕鼻青脸肿地从北城回来,傅斯雅打开门,青年红着眼眶,第一次朝傅斯雅露出脆弱,周时轲的拳头不像是打在他的脸上身上,而是打在了他的骨头他的每一根神经上,他哑着嗓子,浑身的傲气轻慢消失得无影无踪,“姐姐,他不要了。”
“怎么办?他真的不要我了。”
那是从傅斯冕初中后,第一次又叫傅斯雅姐姐。
傅斯雅看向窗外,淡金色的阳光在草坪上浅浅地铺了一层,她又回过头来,“我看了天气预报,北城最近都在下雨,气温也比我们这边冷,你多带点厚衣服。”
“你要是见到阿轲了,你不要跟他急,有什么话,好好说。”
傅斯冕点了点头,不再像以前,傅斯雅说一句他就要清高又傲慢地反驳。
他用完早餐,司机已经开车停在了外面,阿姨收走餐具,傅斯冕靠在椅子上,眼神落在傅斯雅脸上,即使用再多再昂贵的护肤品,她的脸上依旧出现了细纹。
“与阿轲和好了,我就回来。”
他轻声说,眼神坚定,“回来了,你要是不想……”
“傅斯冕,住嘴!”
傅斯雅低声呵斥他,她说完后有些疲倦地陷进沙发里,“我已经三十七岁了,不是十七岁,我没什么想做的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而诡异的寂静。
良久,傅斯冕站起来,阿姨递过来外套,他低头系着腰带,眼睫微颤,嘴唇削薄而因此总显得薄情,站在一旁的助理过来拎起行李箱。
他走了,傅斯雅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
江城距离北城,一个小时零五十分钟的路程,江城的大好春光在飞机落地时变成了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压在城市上空,显然是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傅氏娱乐在北城的负责人已经在机场门口久候多时,他没见过傅斯冕,但当傅斯冕出现时,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两个助理拎着行李,走在旁边的秘书手里拿的是文件袋,傅斯冕最后才出来,他穿黑色的呢大衣,廓形将他的身形衬得瘦削笔直,整体装束偏休闲,显得没那么肃穆。
青年五官异常出众,眼窝偏深,鼻梁坚挺,他的唇角微扬使他看起来容易接触,侧头看人的时候,下颌角的弧度称得上是优越。
“傅总,辛苦了辛苦了。”
汪顺楠弓着背,连声向傅斯冕道辛苦了,顺带还给了随行的秘书助理都送去了狗里狗气的几瞥。
“……”
傅斯冕拍了拍对方肩膀,笑了笑,“您久等了。”
汪顺楠顿时受宠若惊,心想这傅总不仅人年轻,这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啊,一点都没有年轻人的傲慢,不简单,不简单,顿时,他的腰更弯了。
助理和秘书在后面的车,给傅斯冕准备的车是崭新的,在车流里,其他车主动与它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汪顺楠的嘴自上车后就没停过,他一直在说话。
“傅总,您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送您过去,就是您吩咐的那个别墅区旁边的小区,本来我是觉得别墅比较衬您的身份,但您说一个人,不需要住那么大的,您可真是当代企业家的楷模啊!”
“房子面积很大,三百多平,在高层,18,是个很吉利的数字,装修一定符合您的气质!
车也配好了,三辆,三个车位,都是买的,所有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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