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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天还是很黑，而且很冷。

我去看过厨房窗户外面的温度计。

华氏三十五度。

这么冷正常吗？&rdo;

&ldo;昨天早上也是一样冷。

你们家还有别人醒了吗？&rdo;

&ldo;杰森关在房间里听收音机。

我，呃，我爸妈，呃，我猜他们宴会玩得太累了，还在补眠。

你妈醒了吗？&rdo;

&ldo;没这么早，周末没这么早。

&rdo;我有点紧张地瞄了一眼窗外。

照理说，这个时间天空应该有点亮光了，就算只有一点点微曦，也会让人比较安心。

&ldo;你没有叫她起来？&rdo;

&ldo;叫她起来做什么，黛安？把星星变回来吗？&rdo;

&ldo;我想也是。

&rdo;她顿了一下，又说：&ldo;泰勒。

&rdo;

&ldo;怎么了？&rdo;

&ldo;你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rdo;

&ldo;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今天吗？&rdo;

&ldo;不是，我是说，这一辈子你记得的第一件事。

我知道问这个很蠢，不过，如果我们可以不谈天空，聊一点别的事情，聊个五分钟十分钟，我心情会好一点。

&rdo;

&ldo;我记得的第一件事？&rdo;我想了一下，&ldo;那应该是还在洛杉矶的时候，在我们搬来东部之前。

&rdo;那个时候，我爸爸还活着，在爱德华&iddot;罗顿的公司上班。

他们的公司才刚起步，在加州的萨克拉门托。

&ldo;我们住的那间公寓，房间里有很大的白色窗帘。

我真正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那些窗帘被风吹得飘来飘去。

我记得那一天太阳很大，窗户开着，有一阵风轻轻地吹进来。

&rdo;没想到这样的回忆忽然有点辛酸，仿佛看着逐渐消退的海岸线，最后的一瞥。

&ldo;你呢？&rdo;

黛安记得的第一件事，也是萨克拉门托的往事。

不过，她的记忆和我截然不同。

爱德华带两个孩子去参观工厂。

当时，尽管杰森的角色已经公认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爱德华还是把黛安也带去了。

黛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地板上有一根根穿了孔的巨大圆柱，像房子一样大的滚动条缠绕着极细的铝纤维，还有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噪音。

每一样东西都如此巨大，让黛安产生一种预期，说不定会看到一个童话故事里的巨人被铁链绑在墙上，那是她父亲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