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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rdo;叶千琅轻送长剑，直直抵上寇边城的背心，&ldo;一来那老僧一掌确实伤我颇重，二来……倘我真强夺了舍利，寇兄难道还会大方施与真气，助我离开？&rdo;

&ldo;自然也不会。

&rdo;寇边城笑着咳出几声，无赖也无赖得落落大方，&ldo;不仅不会，我会聚毕生功力给你一掌，与你一同埋尸枯井，生不同衾死同椁，千秋万载永不分离。

&rdo;

图穷匕见一瞬间，两人同都静默片刻。

寇边城心想再添一朵茶花以补美人身畔的空白，却兀地落笔一颤，手劲拿捏不准，一时笔锋穿透纸背。

合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便是赤体交欢最多情时分，谁也没忘了图谋与算计，只是临局交争，逢场作戏，这些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中，到底又是谁先动了一分真心？

&ldo;&lso;彼众我寡，先谋其生。

&rso;倘寇兄不受此重伤，叶某许会再多隐伏一月半月的工夫，只是当日那一刀……&rdo;提及那日重伤，心口又无端端痛了起来，&ldo;寇兄是先杀后救，叶某是先救后杀……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rdo;

&ldo;确实公平。

&rdo;寇边城微微颔首，又问：&ldo;大人想得的东西……得到了？&rdo;

&ldo;自是得了。

&rdo;

&ldo;小虎不会。

&rdo;寇边城自信笑道，&ldo;我既令他守着大宝法王舍利，无论受得何种胁迫，他也绝不会松口。

&rdo;

&ldo;我原也担心他不肯松口，岂知他自己不怕死，却怕鹿临川死。

&rdo;见寇边城临死之际仍专心运笔画花，叶千琅不免生疑，恐他又有哪些后招与算计，不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柄，&ldo;寇兄倒可放心，叶某一诺千金重，单小虎与鹿临川皆受重伤而未死，能否生还全看天意造化。

&rdo;

&ldo;多谢。

&rdo;千掐万算，倒疏忽了自家徒儿的这份心思，寇边城略一思忖，问：&ldo;桃夭死了？&rdo;

&ldo;黄泉路上太过冷清，罗望既死，桃夭必不能留。

&rdo;

&ldo;子持也死了？&rdo;

&ldo;我无心杀她，只不过桃夭咽气之后，她便自刎而去了。

&rdo;

&ldo;无情不似多情苦，可世间自有痴儿女。

&rdo;寇边城轻轻叹气道：&ldo;只是狼角虎的唯一出口已被封锁，今日你杀了我，你也必出不去，你听‐‐&rdo;

外头突起一片嘈杂声，显是追兵杀至，想来近些日子狼角湖壁垒森森，糙木皆兵，必是寇边城假防范外敌之名早有布置，还真要与自己&ldo;生不同衾死同椁&rdo;，不容自己全身而退。

&ldo;不劳多虑，我早知道狼角湖并非只有唯一出口。

&rdo;外头喊打喊杀来了一拨人马，明明是时不我待的危急时刻，叶千琅却毫不见慌张，仍不紧不迫道，&ldo;一日夫妻百日恩，寇兄死前可还有遗言交待？&rdo;

寇边城搁下了手中狼毫笔，仍不回头，声音听来却是前所未有的低哑凝重：&ldo;边地消息闭塞，我安插在京中的探子近日来报，天启帝已快殁了。

天启帝若真殁了，魏忠贤与他手下党羽难逃身死异市的下场。

&rdo;想着对方定以为自己是死到临头故意打谎，又道，&ldo;何况倘若天启帝未死，这舍利子能否再现神迹也未可知，大人又何必非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赌这一把？&rdo;

&ldo;寇兄曾说自己嗜赌，叶某却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