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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河自嘲般笑着,她看向身旁的置物架,伸出手抽出书里的那张照片,木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仔细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照片里那个弹钢琴女孩的脸,直到虔诚地亲吻上那个身影,然后将照片夹进了一旁看到一半的医学书内。
她僵硬地扯过一条浴巾,擦拭着早已冰冷的身体。
她看着被打落在一地的阿普唑仑,只能弯下腰一颗一颗拾起放了回去,挑出两粒,含水吞下。
她自己是医生,清楚此刻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几乎每天每天的彻夜难眠,即使是身体已经疲惫到可以让她会下一秒就倒在地上,但她还是严重失眠,无法入睡,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多年。
无药可解,除非抹去她的记忆,可是那个人是她的全部信仰,想忘都忘不掉。
忘不了她,很想很想她。
哪怕是去尝试催眠记忆,那个人的身影还是像刀刻斧凿般烙印在心底深处。
顾清河看了下时间,今天下午还有自己的手术分析研讨需要亲自去医院,她头疼欲裂,唯有迫使自己强行浸泡在水池里,才能让她心安,或许离死亡贴近,才能让她更加清晰地在头脑里拉扯住那个人的身影,十一年了。
顾清河走到客厅的挂衣架处,伸手将自己的外套整理了一下,准备拿去干洗,她摸了一下口袋,里面有一张硬质烫金卡片。
上面是名叫“谭恒”
的个人名片。
“铭度娱乐集团……言臻。”
顾清河盯着这张名片陷入沉思,长期赖药性的身体让她没办法一下子就想到昨日发生的那件事,何况她今天凌晨刚结束了连续七个小时的手术。
她紧皱眉头,思绪飘到了昨日下午——
她在电梯里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那个让她日思夜想十一年的人。
“好久不见了呀,清河。”
“已经……十一年了。”
她迫使自己不要在那个人面前失态,但她无法做到,她的眼泪甚至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在那个人面前,竟以最糟糕的方式见面了。
这是她最不堪的,也是她最不想的。
“对不起。”
她仿佛抽出全身的力气,才将言臻放开,保持着既疏远又礼貌的距离。
对,她应该这样做才是,这样才是一向严谨自持的她。
她始终低垂着头,额头的黑发、金丝眼镜、白色的医用口罩以及放开对方身体一刹那间抹去眼泪的手……完美地掩饰了她刚刚失态的行为,言臻并没有发觉她掉眼泪的幼稚行为。
一阵沉默后,言臻问着她。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言臻的声音带着沙哑,刚刚在治疗室内还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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