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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怕的,如果成绩出来了,你老师问你为什么那么多没写,你就和他说,是监考老师孟嘉腊让我休息的。”
孟嘉腊笑着,“我要是你爸爸,我看到我儿子在考场上是这个样子,我得多心疼啊。”
江浔抿唇,嘴角因为孟嘉腊最后的那句话抖得厉害。
他再一次和孟嘉腊道谢,然后振作着认认真真思考,氯化钠到底是不是电解质。
他毕竟是当年考进尖子班的人,这种题目放在六七年前肯定小意思,但岁月催人老,时隔七年再次提笔,他脑子里当真是一片空白,什么知识点都想不起来。
他于是想涂鸦,他以前可喜欢在试卷上画画了,选择题做着做着起个稿,题目做得顺了添几笔,做不来了更要怒画几笔,但今天孟嘉腊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他怎么好意思在他眼皮子底下涂鸦呢,当然是继续灵魂拷问,氯化钠到底是不是电解质。
江浔都想抛硬币了,眼珠子一转,目光定在了右边第一排靠窗的第三桌。
江浔握紧了笔。
他盯着那个背影,笔尖戳破了纸张,将c划掉改成了a。
他有冲过去把人揍一顿的冲动,他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寡言怯懦的江浔,他要在睡梦一雪前耻。
可这个梦又太真实了,江浔要是真这么冲过去,其他人也别想好好考试了,而且方才孟嘉腊这般苦口婆心,江浔要是表现的像个问题暴力青年,那他得多伤心。
江浔于是决定等待时机。
以赵阳的水平,要是没那帮成绩好的纨绔暗中帮忙,他就是再学三十年也别想光明磊落进尖子班,江浔等的就是那位朋友,他后来也和自己同班,没有他和赵阳合起伙来孤立他,他的高三就没那么憋屈,成绩也不会一落千丈,从保底c9到只考了个普通一本。
江浔沉住气开始耐心地等,果不其然,他远远地看到右边连接教学楼等走廊上有个穿校服的身影往这边走。
江浔自己从来没作过弊,但那些小伎俩和把戏他也听说过,有些人会借口上厕所,把小抄放进某个垃圾桶里,让另一个人来取。
这种作弊方式比较安全,但若放小抄的隔间刚好被人占用,那就有失败的可能。
于是赵阳就发明了一个改进版本。
他让朋友在去厕所的途中路过自己的教室,把折叠好的小抄迅速夹在窗户缝里,他再出去拿。
整个过程都被窗帘挡着,谁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除了十六岁的身躯二十四岁灵魂的江浔。
他等待着,等到那个叫杨骋的同学走近,将小抄塞入窗台板后朝赵阳使了个眼色。
江浔原本还想等赵阳出去后喊“有人作弊”
,但那个杨骋是他曾经的室友,最后一年没少作弄他。
两恨取其一,江浔当机立断,“腾——”
的站起身,报告孟嘉腊:“老师,有人在传小抄!”
孟嘉腊有些懵神,江浔就指着窗外还没离开的杨骋,引得班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杨骋也懵,更多是慌,人一慌就做不出正确的判断,比如杨骋,他要是继续站着还显得有底气,可他居然越走越快地离开,间接坐实了江浔的指控。
“小抄夹在窗户板缝隙里,是传给赵阳的!”
江浔说着,撒开腿从后门往外跑去追杨骋,留下教室里的人面面厮觑。
孟嘉腊掀开窗帘往缝隙里一淘,那里果然有张纸条,里面第一个字母是a。
“我、我……”
赵阳慌神,“叔,不是你想的这样,叔,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这个考场还有谁跟杨局长儿子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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