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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她一走进我的房间，双手扶住我的书桌瘫坐下来，只说了这么一句。

&ldo;决定了什么?&rdo;

&ldo;全部买下。

&rdo;

&ldo;可是，&rdo;我有些吃惊，&ldo;房子怎么样，还没有看就……&rdo;

母亲胳膊肘儿支着桌面，手轻轻按着额头，稍稍叹了口气。

&ldo;和田舅舅说了，是座好住宅，我就这么闭着眼搬过去，也会感到舒心的。

&rdo;

说罢她扬起脸微微笑起来。

那张脸孔略显憔悴，但很美丽。

&ldo;说得也是。

&rdo;

母亲对和田舅舅的无比信赖使我很佩服，于是我表示赞同。

&ldo;那么，和子我也闭着眼。

&rdo;

娘儿俩齐声笑了，笑完之后，又觉得好不凄凉。

其后，每天家里都有民工来打点行李准备搬家。

和田舅舅也每天大老远地赶来，将变卖的东西分别打包。

我和女佣阿君两个忙里忙外地整理衣物，将一些破烂堆到院子里烧掉。

可母亲呢，既不帮助整理东西，也不发号指令，每天关在屋子里，慢慢悠悠，不知在倒腾些什么。

&ldo;您怎么啦?不想去伊豆了吗?&rdo;

我实在憋不住，稍显严厉地问。

&ldo;不。

&rdo;

她只是一脸茫然地回答。

花了十天光景，整理完了。

晚上，我同阿君两人在院子里焚烧碎纸和草秆儿。

母亲走出屋子，站在廊缘上，默默望着我们点燃的火堆。

灰暗而寒冷的西风刮来，黑烟低低地在地面爬行。

我蓦然抬头望望母亲，发现母亲的面色惨白，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由惊讶地喊道：

&ldo;妈妈，您的脸色很不妙啊!&rdo;

&ldo;没什么。

&rdo;母亲淡然地笑了，说罢又悄悄走回屋子。

当晚，被褥已经打点完毕，阿君睡在二楼西式房间的沙发上，我和母亲从邻居家借了一套被褥，娘儿俩一起睡在母亲的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