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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几乎是第一时间被张立新用自行车从学校带到医院。
当时,急救医生给爸爸做了止血,需要立刻送上手术台。
但爸爸非要把别人都赶出去,跟我和妈单独谈话。
当时麻醉药稀罕,爸止血时没上全麻,痛得额头全是冷汗,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蜡黄,人虚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刚裹的纱布还在渗血,可爸非要跟我谈完才肯进手术室,命都不要了的样子。”
简敏敏回忆时,满脸都是愤怒,而不是其他,令简宏成诧异。
但简宏成不敢打断,有些细节,连他都还是第一次听说,怕吱声得不是地方,这姑奶奶坏脾气上来又不肯说了。
“爸第一次这么重视我,他又几乎是躺在血泊里,他当时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说是吧?等我多年以后长大了才回过味来,爸当时根本就是拿命来逼我。
他拼着老命跟我说,工厂是承包的,他如果倒下,没精力管好厂,交不足承包费,明年承包到期,就得把工厂交出去。
妈在旁边补充说,医生刚才说了,爸抢救过来后,不可能再出差,身体吃不消。
爸说张立新是个好人选,但他是外人,这么大一个厂子交到张立新手里,他会生歪心,要我退学盯着他。
我想,退学一年,等爸身体差不多了,我再复学也行,当然答应。
我在家是老大,我应该啊。
但爸又提出让我立刻嫁给张立新,这几天就结婚。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张立新归顺,明年承包期到后,张立新不会抢走承包权。
我说不行,我跟张立新差十岁,他傻大黑粗的,在农村还有未婚妻,我不嫁他,我保证能盯住张立新。
但只要我不答应嫁,爸就坚持不肯上手术台。
妈急得对我跪下,砰砰磕头,要我给爸一条生路,头正好磕在爸爸流出的一摊血上。
你想想,你仔细想想。”
简宏成惊得合不拢嘴,几乎不敢相信,又觉得顺理成章。
简敏敏咬牙切齿地道:“我只能答应!
他们那是卖女儿,但我只能答应!
等爸进了手术室,我转身去砸了崔家出气。
所以,你以为厂子理所当然是我们简家的吗?不。
厂子之所以还在简家,是卖了我换来的。
你和全家后来的好日子,全靠我的卖身钱换来的。
同意吗?这是第一笔账。”
简宏成不禁顺服地点头。
他飞快地将重点记录到小本子上。
“但没完。”
简敏敏怒目圆瞪,喝完一杯水,狠狠将杯子摔了。
这一回,简宏成什么都没说,看着她摔。
“我当时也吓坏了,整个人蒙了,发疯一样。
爸爸手术后,麻醉药性过去,痛得死去活来。
我跟妈眼睛都不敢闭一下,整整伺候了两天两夜。
等爸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逼我跟张立新同房,造成事实婚姻。
我当时鲜花一样,又是厂长女儿,张立新当时也年轻,看不懂爸的算计,当然求之不得。
但我哪肯。
爸为了让我就范,指使妈做了一件卑鄙无耻的事……”
“打住。”
简宏成不得不张嘴叫停,他以前都没往那地方想,可现在大姐说起来,他只要脑袋正常,就能猜到结尾,“第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