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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军原本打算将你母亲带回京师明媒正娶,但齐州战事爆发,你父母双亲一死一伤……受你母亲所托,我便成为了你名义上的小娘。”
魏迟一言不发,吉光轻声问道:“那么为何……这么多年并无人提及此事?”
蒲如林道:“当年骠骑将军的齐州旧部已所剩无几,无人愿意轻易提起伤痛。”
魏迟久久不曾出声。
他跪在地上,握紧了拳,一双眸子落在灵蕴的牌位上,蒲如林三言两语勾勒出的那铁骨铮铮的女子隐约浮现在他眼前。
魏迟此生第二次后悔自己未能好好读书。
第一次是他听到坊间的人说,“太尉嫡长女贤名在外,如何嫁了一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纨绔?”
第二次,便是当下。
魏迟深觉自己吊儿浪荡了十余年,却始终没能活清楚。
他不知在祠堂前跪了多久。
糊里糊涂间,听见吉光拉他起来,他也不挣扎,只是乖顺地跟在她身后。
等到四周的风景都明朗起来,他才觉察到自己已经跟着吉光回了西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吉光拉着他走入房中,吩咐朝云几个下去准备安神汤。
见魏迟还是不说话,便担忧地看着他,也不去搅扰他的思绪。
吉光低头瞧见魏迟膝上跪脏了,于是便去内间要给他找一身新的干净衣裳出来,谁知却被他忽然拉住胳膊,一用力,被他从身后裹入怀中。
魏迟将脑袋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吉光感觉颈间传来一阵酥麻,本能地想要挣开,魏迟轻轻揽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发间,轻声说:“吉光,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我从前竟然是如此荒废。
若是父母还在世,看到我这幅样子,应当也会觉得失望吧。”
吉光摇了摇头,“谁说你一无是处了,左右你会打架啊。”
魏迟:“……”
半晌,他又闷闷道:“打架又没什么用,更像是胸无墨水,只会浑耍刀剑的傻子。”
“你还记得你在书院时写的那篇赋吗?”
吉光温声问。
魏迟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夫子说你那篇写得很好,难道你忘了么?”
吉光继续道,“你并不是不会写,而是只愿意写你喜欢写的,夫子多说你几句,你便说你是个粗人,不愿多写。
虽则你说你想参加武试,并不用写多好的文章,但祖父和父亲既然都是文武双全的儒将,那么你理当如此。”
“你相信我能写好文章吗?”
“我相信,夫子也相信。
只是你不要顶他的嘴,凡事多想想,自然就成了。”
魏迟长吸一口气,似是听进去了她的话,眼里恢复了少年小性:“小端儿,我想写文章了。”
吉光点头笑道:“这是多好的事。
等你写好了,我去拿给祖父过目。
他这几日连受打击,身子不好,若见你用功,一定高兴。”
*
魏迟逐渐开始用功,又开始昼伏夜出上书院,吉光每日也会指点他文章一二,剩余时间除了料理府中和铺面上的琐事,便是去陪伴魏老太爷和蒲小娘。
蒲小娘偶尔也问魏迟的学业,吉光一五一十答了,她也颇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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