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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六月份的洛杉矶大多是晴天。
许奚终于找到个空档,在一个天边有着金色残云的傍晚,推着蒋旻池去了海边。
那天几乎没有风,日落刚好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荡起,像是在水上漂浮。
水面铺着一层灿烂炫目的金粉。
这样的天气让人很想接吻。
但是许奚却没找他接吻,一路上都很沉默,只是偶尔才说两句话。
走了一会儿,他们找了个空地儿坐下,接着就望着远处的日落一点一点地被海妖吸走。
蒋旻池转头看看许奚,见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丝隐忍,被一份低沉的面色掩盖在下面。
“小奚。”
蒋旻池叫他。
“嗯?”
许奚把眼神从远方收回来。
他刚转头,就迎上了蒋旻池一个浅浅的吻。
这个城市不会有人关注你是不是在接吻,还是在哭泣。
因而那个吻便忘我又坦荡。
“没事儿。”
蒋旻池放开后,跟许奚额头相抵,柔声安慰他,“不要太紧张了。
会没事的。”
“我没紧张。”
但许奚还是嘴硬地说。
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他不想给蒋旻池增加压力。
但是,他自己知道,从定好手术时间那天开始,他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晚上他听着蒋旻池均匀的呼吸,便侧身躺着,在黑暗中描绘那本不清晰的轮廓,很仔细,一点一点的,每一寸都不放过。
看一会儿,他又轻轻地把腿移过去,搭在蒋旻池的腿上。
他从那天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一时冲动,答应了来美国。
他很懊悔,整日心神不宁,甚至有种想直接把蒋旻池带回国的冲动。
什么治疗,什么站起来,什么试一试,他都不要了。
他没办法坦荡又心安地等待着一个不可预测,几率不高,成功率不大,风险却翻倍的手术。
太折磨人了。
很多时候,他想着想着就能哭出来,偷摸摸地从joe那里又拿了些药回来,才勉强支撑住。
“最多就是这样。”
蒋旻池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条腿太瘦了,虽然没有萎缩,但是也像是两条竹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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