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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臧音瞳孔重重一缩,“是你!”
即便十几年不见,即便那人用着一张普通妇人的脸,可兴许是强大的血脉关系,臧音还是一眼认出对方——角幻。
他唇角微扯,“你果然没死。”
角幻被认出,干脆也不装了,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瞪视着,仿佛看的不是多年不见的儿子,而是仇人!
“臧凌那个畜生都活的好好的,我凭什么要去死?”
角幻冷声说,“臧音,十几年不见,连声母亲都不会叫了是么?真不愧是臧凌的种,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臧音只觉得这话非常讽刺,“母亲?这么多年,你哪曾尽到过母亲的责任?你也配自称是我的母亲?”
角幻骂臧凌狼心狗肺,可她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角幻和臧凌是怎么撕破脸的,臧音不知内情,只知道两人都自私自利薄凉至极,不然也不会在分别时纷纷把他当累赘包袱甩给对方了。
角幻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双目一下子赤红,“要不是臧凌他三心二意,我怎么可能跟他反目成仇抛下你!”
她气的胸腔直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算了,这不重要,你就算不认我也不要紧,反正你都要死了!”
“临死之前你的血能救活我的恙儿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角幻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干净的瓶子,拿匕首划破了臧音的胳膊接血。
那瓶子远比看上去容量大。
失去力量的臧音与常人无异,失血过度只觉得浑身发冷,虚弱致使他眼前阵阵发黑。
在难受与异样当中,臧音的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想着角幻刚才念“恙儿”
时那怜爱、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在角幻回到望月族后,很快也跟臧凌一样拥有了属于她的家庭。
只是角幻的生活比臧凌要残酷一些,她的孩子应该是生了什么重病难以医治。
所以就连角幻也盯上了他,想要他放血救人。
臧音低低笑出声。
这就是他的父母啊。
一个视他为污点,恨不得终生忽视不见,另一个在得知他的价值后恨不得削他的肉喝他的血。
听到臧音的低笑,角幻有一瞬的心虚,不管怎么样,臧音身上也有她的血脉,可转念又想,她做的没错,她的恙儿那么可怜,必须要提取神血来治疗。
再说了,就算没有她,参与过祭祀的臧音也必死无疑。
拿到足够的血,角幻起身,眼神复杂的看了臧音一眼,“当初你若是肯乖乖听角灭的话,我说不定还能为你求饶放你一马,可惜……”
“你别怪我对你残忍,要怪就只能怪你是臧凌的儿子!”
说完,角幻眼里最后一丝怜悯消失,看也不看地上的臧音一眼离开木屋。
臧音看着她的背影,浑身仿佛置于冰窟一般。
*
又昏昏沉沉睡了一日。
臧音再醒来时已经到了祭祀那日。
他的双腿已经被接上了,靠着顶级丹药恢复如初,只是仍无比虚弱,体内的月灵花也黯淡不已。
不过昏睡多少也能恢复些力气,勉强起身,臧音面色冷静的想,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些天难得清醒的时候,他也摸清楚了仆役们来照顾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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