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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退几步,看着房间里的一面落地的琉璃镜子。
不料,因她步子跨得大了,不慎踢翻了脚下的一只盂盆。
盂盆倒在地上,从里流出一点乌黑颜色的汁水,闻着还有苦涩的药味。
春琴揣测这该是未喝完的汤药。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捧着盂盆从书房里出了来。
秋漪在榻上见了,不禁吃惊。
“好好的,你端着这只盂盆干什么?”
因觉墨染粗心,没有及时将盂盆里的汤药倒掉。
春琴就道:“我去了书房,不慎碰到了这只盂盆,盆里流了好些汤药出来。
我不如就去外边洗一洗。”
春琴说着,也就走到了帘子边儿。
秋漪来不及阻拦,自己行动又不便,只得嘱咐道:“你洗了赶紧就送来。
若人问起,倒也不必说里头有什么污秽之物。”
她这样紧张,倒是弄得春琴生疑了。
“一只盂盆而已,姐姐你嘱咐的也太过细心了吧?”
“春琴,你是客人。
这样的事儿委实不好叫你做。
但屋内的两个丫鬟,我都打发着她们去歇息了,一时也找不到人。
我是怕你叫人看见,叫人说我怠慢了你。”
秋漪只得胡乱解释了一番。
她想:与其叫丫鬟去倒,还不如春琴。
春琴不是这府里的人,倒了汤药,也不会对人说。
春琴听了,就道:“你想的真多。”
一径说,一径她就出了屋子。
巧不巧儿地,春琴刚去了落雪轩外的廊子下,迎面就碰上了在此经过的刘婶子。
刘婶子见了白家的二姑娘手里捧了个盂盆,心里好奇,就问:“亲家姑娘,你大白天儿的,拿着这个干什么?”
春琴就笑:“我帮着姐姐倒盂盆呢。
这盂盆里头,可是有好些汤药。”
她提及汤药二字,那刘婶子怔了怔,便问:“汤药?”
她说着就上前递过她的盂盆,打开盖子瞧了瞧。
一看,果然是自己中午送给大少爷喝的那剂汤药。
刘婶子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大少爷果然一直未喝药。
她也不点破,只是对春琴道:“你真是体恤你姐姐。
只是,这样的事儿,不是下人们该做的么?偏叫你来?”
春琴也就道:“反正我无事。
姐姐的屋子里头,一时也找不到丫头,我就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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