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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庸心里清楚,那魔气早就侵入了四肢百骸,他如今失了灵气,反倒是更能维持了,就算再度为人,也是天不假年了。
然而这些事,他并不需告知七墨。
所以季庸咳了一声,随口答道:“离了心魔,自是再好不过了。”
七墨一听,便知道这人没说实话,六道塔虽为上古灵宝,但也因着聚灵阵涣散,失了三四分神通,以致其用着的时候,容易失了分寸。
季庸若真是重归了人道,他此时也当是好好站着,能走能动的,决计不会是这等萎靡模样。
但他初用法宝,又怎会搞清楚是哪出了错呢。
他越想,就越急,只差抓着对方领子问了:“给我老实点,如今你可是落在我手里了,我若……”
剩下的话被打断了,只因着季庸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那只手冰冷得很,且不住的打着颤,同它主人一般岌岌可危,七墨顿时停住了,好像他动上一动,就会将季庸给伤着似的。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扯这些有的没的……”
季庸喘了口气,总是将缓过来了几分:“我在这处设下了逆转阵法,待玄宗弟子来时,便会生效,若等到逆行倒施,阳血交融,那二百灵冥石偶。
便会被当做宗门弟子传输回玄宗。”
“待玄宗弟子来时?”
萧景生疑,鹤童子一行人本当是关在那石牢中的,如今季庸心魔已除,他们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季庸侧过头,有些吃力地看了眼萧景,缓声说道:“内门弟子,资质上佳者无数。
数日前,我特意在那石牢外留下破绽,他们现下也也该找着了。
这含昭楼内妖修本就散乱,而这第三十层的禁制,早在刚才破去了,他们若想闯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景顿了顿,问:“若他们闯入,这阵法便会吸其阳血?”
“你说的,也不全对,那些石偶被下了暗示,内里的精魄仍旧醒着的,为夺那纵横牌之功,它们自当不惜余力。
此计本是万无一失的,我早就封死了术法,就算是我也无法得改。”
说到这,季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挣扎着想要站起,好在七墨扶着他,这方在站稳了脚跟。
“……阵无可改,但要削弱那些石偶之力,季庸尚能做到。”
七墨在旁,终是忍不住了:“你修为散尽,还有什么可做的,还是好好歇着,也不知能否重入道途。”
季庸摇了摇头,轻声道:“季某尚有一物,能变换此阵,这位师弟可否借剑一用?”
说完他拂了拂袖口,露出一截手臂。
这意思,萧景自是明白的,可看七墨的样子,似乎颇不情愿。
“别理他,这本就是我自己造下得孽果,就是费去这些血,也只能弥补十之二三。”
萧景只当没看见某个妖修,取出含月,在季庸手腕上轻轻一割,这剑本就是吹髪可断的,使在凡人身上,更如削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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