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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挤的热闹的下人们自动退出了一块空圈来,只有哑巴手里端着鸡血泼泼洒洒地走了过来。
杨似仙用手指沾着鸡血在桃木剑上画符,嘴里大喝一声,“阴差借道,冤魂莫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替我找出那孽障。”
他手里扬了一把黄纸符撒下去,登时就蹿到哑巴脚下烧起来。
“啊——”
哑巴吓了一跳,拼命扑打蹿到裤子上的火星,突然一个圆滚滚、果核似的小黑玩意儿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杨似仙一脚把那小黑玩意踢到火里,传出“噼剥”
一声脆响,顿时就飘起了难闻的黄烟。
他拿袖子捂住鼻子,用桃木剑把那玩意挑了挑,从里面掉出来一只烧焦了半边身子的小虫。
是一只活蛊。
书房里,陆元帅虎着一张脸不说话,桌上摆着周衡西从哑巴房里搜出来饲蛊的小香炉。
杨似仙站在旁边偷偷跟周衡西咬耳朵,“周先生,我那一巴掌打下去可不是为了我老爹公报私仇,纯粹是为了演戏配合需要哇,大帅要是发火了你可得给我说说情……”
忽然传来“哐当”
一声巨响,把杨似仙吓得捂起耳朵就往地上蹲,抬头一看发现陆元帅把烟灰缸掼在了地毯上。
“他妈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陆元帅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跳,“费了心思养这种邪门玩意来害老子,我看哑巴这狗崽子藏的是够深,一会儿给我抽他个一百鞭子,看看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周衡西摇了摇头,“大帅,家贼只能慢慢审,我们打着做法事的幌子来抓人,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况且,这件事的嫌疑人未必就只有哑巴一个。”
陆元帅气咻咻地拍了桌子催他道,“这又怎么说?”
周衡西不慌不忙地做了一番冷静思考,随后向他总结道,“一来,哑巴是从小就买进府的奴才,爹妈都是弄堂里的本地大穷鬼,一家子也算根底清白,没有预谋害您的可能;二者,只有身怀长技的苗人才懂用专用的虫炉来制蛊;再有,如果哑巴是主谋,那他未免暴露的也太顺利了点。”
显然,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陆元帅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把屋子里的两人给撵出去了。
“周先生,您相信世上真的有鬼神这种说法吗?”
出了书房,杨似仙跟在周衡西后面往外走,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
“什么?”
周衡西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觉得人心可比鬼怪,我以前跟着我老爹混江湖,下三滥的事情见的不算少。
现在想想也觉得哑巴是被人家拿来当枪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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