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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3页）

公园四处的人也不多，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隐蔽的地方坐下。

她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风衣与我并肩坐在石凳上，似乎有几个月没有再见到这个身影了，却发觉现在的她与上次的她有了很大的区别，苍老了许多，尤其是那额头上的皱纹。

苍白无血色的脸。

&ldo;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的。

&rdo;我冷着声音问她。

&ldo;是佳美给我。

你不要怪佳美，是妈妈屡次纠缠，苦苦哀求，她才肯将你的新号码给我，若不是她，妈妈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ldo;她的声音很低很低，还透着几分沙哑的感觉。

妈妈第一次对我露出这样的沧桑，平日里她都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说起话来盛气凌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了她一样，&ldo;你是不是又输了钱?&rdo;

&ldo;漫漫……&rdo;

她的话没有说出口，我就硬声打断，&ldo;你的女儿为你帮你还三十万，卖了一次身。

你的女儿为了帮你还一百万，卖了第二次身。

你还想你的女儿为你卖多少次身，替你还那永远填不满的赌债?&rdo;

她看着我，眼眶红红的，嘴唇也颤抖着。

&ldo;我把我所有的青chun都出卖了，为的就是帮你还债，钱最后到你的手上，你觉得这钱拿的太容易了，所以你丝毫没有去珍惜你的女儿，为了这些钱出卖了多少。

这一次，你又输了钱，我已经再也没有青chun可以为你出卖。

&rdo;我缓缓从石凳上起来，俯视着她的泪水溢满眼框，然后滚落在脸颊，我却丝毫没有动容，&ldo;记得我临走时和你说过什么吗?赌博这个东西沾染不得，只会害人害己，回头是岸。

可你似乎没有听进去…不论你的女儿为你付出了多少，你都不会感激，你觉得这是你应得的，是吗?&ldo;&ldo;漫漫，妈妈对不起你…&rdo;她猛然起身，想要拥抱我，可我却大步后退，躲过了她的怀抱，&ldo;今天我会出来见你，是因为你的苦苦哀求，但是你不要以为你的苦苦哀求就会让我再一次心软，给你钱去还赌债。

既然你敢去豪赌，那么你就必须接受豪赌之后，你所要承受的那些东西。

&ldo;我冷冷地看着她说完我要说的话，转身就要走，可是她却近乎于嘶吼地唤道，&ldo;漫漫……妈妈已经戒赌了，妈妈再也不会去赌了!&rdo;

我猛然停住步伐，僵在原地，背对着她，脑海中回响着她的声音，她说她不会再去赌了吗?

&ldo;自从上次我还了那一百万之后，我就一直在反省，也在慢慢戒赌。

我想找你，告诉你妈妈不会再赌了，可是我却找不到你。

&rdo;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悲恸，&ldo;直到前段日子，佳美找到了我，将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她指责我质问我，将你推进了那样一个火坑，从十八岁开始就要承受那么多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是的，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妈妈，我是一个贪钱的妈妈，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妈妈的责任，甚至还要我的女儿为了帮我还债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甚至在看到你的o照出现在杂志上的时候，我没有给你关心，只是一味的怒骂指责……还说出那么不堪的话。

&rdo;

我颤抖着，转过身，妈妈早已经痛哭流涕，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ldo;漫漫，你可以骂我，打我，怪我，恨我，却不要不认我。

妈妈知道错了，妈妈今后会好好弥补你的…&ldo;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将我整个脸颊浸湿，哽咽的喉头想要说话，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她，看着她在我面前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