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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拿着两大杆密密累累的桂花，

一大早来敲我的房门，

喊道：&ldo;胡先生，桂花开了！

&rdo;

我接过这样热诚地送来的礼物，

我感谢他带来这样可喜的消息。

前天出门还没留意到那些细小的花苞，

想不到今天便满山都是桂花香了！

……

1923年9月29日，胡适写下了这首《烟霞洞杂诗之一》。

每次到烟霞洞，我总是会想起胡适，想起他的《山中日记》，那段&ldo;神仙&rdo;生涯已永留在他飘逝的梦中。

那年10月3日，在离开烟霞洞的前夜，胡适辗转难眠，在日记中说：

睡醒时，残月在天，正照着我头上，时已三点了。

这是在烟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

下弦的残月，光色本凄惨；何况我这三个月中在月光之下过了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

今当离别，月又来照我。

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继续这三个月的烟霞山月的&ldo;神仙生活&rdo;了！

枕上看月徐徐移过屋角去，不禁黯然神伤。

10月6日，他在上海忆及杭州的日子，写诗一首，记下了游玩花坞、西溪路上看到的&ldo;竹叶青&rdo;（靛青花）之美。

当月19日，他在离开2周后又重回杭州，住在里西湖边上的新新旅馆，尽情地玩了半个月，荡舟湖中，爬葛岭，登初阳台，吃&ldo;楼外楼&rdo;，重游西溪，看西湖日出，到湖心亭看月，枕在徐志摩身上唱诗高谈。

他说，湖上，自己最爱的是平湖秋月，湖边最爱的是葛岭。

10月30日，他在日记中说：&ldo;今日离去杭州，重来不知何日，未免有离别之感。

&rdo;

之后的二十几年中，他有很多重来杭州的机会，直到1948年10月20日，他最后一次来杭州，到浙大演讲，这才是真正一去不复返了，因为来去匆匆，他竟没有为永别而感慨一番。

胡适在西子湖畔留下的身影、声音已如晨雾暮霭般远去，但他在20世纪前半叶的中国播撒的种子，如同他喜欢的《圣经》中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