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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许!
她挡在丈夫面前替他求情,怒斥来将,你是不是看错了?皇上怎么会让你杀额附呢?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做主得了。
然而,皇上早已密令大将如有反抗,可将吴应熊就地正法,绝对不留活口。
兵已就位,箭在弦上。
宣诏大将面如玄铁,挥动生死大旗:“放箭!”
恪纯绝望了,不顾一切,飞身上前替丈夫挡了一箭,只晚香儿半个时辰也死在吴应熊的怀中。
珠摇翠落,红颜惨淡,满心的悔满腹的恨都说不尽了,她紧紧攥住丈夫胸前的玉璧,用力拉断彩绳,泣血发誓:“我绝不放过香儿,是她害我夫妻分离,是她……”
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无限依恋,无限恩爱,有生以来,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坦白自己的感情:“应熊,我后悔没有好好地待你……”
猛一用力,亲手拔出胸前的羽箭,鲜血狂喷而出,染红玉璧,最后从齿间迸出一句“太迟了!”
便无力地垂下了头,一双凤眼,犹自圆睁不瞑。
恪纯死了,香儿死了,吴应熊,也奉旨裹玉自焚,可是,那么多未偿的心愿,那么深的缠绵,那么不甘的仇恨,怎么肯就此罢休,随土风化?
于是,他们三个人寻尽一切机会再历红尘,再起争端,生生世世,恩怨纠缠,至今未休。
而长达半个世纪,牵连数千成万人的一场浩劫——历史上著名的平藩之战,也由此爆发了……
“现在你明白了?”
故事讲完,清朝男鬼吴应熊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来。
我张口结舌,叹为奇观,这才知道原来鬼也有眼泪。
我盯着那两滴泪的去向,眼睁睁看它们落入土中,可是毫无痕迹,也许是回到黄泉了吧。
我叹一口气:“像长篇电视连续剧,真令人难以置信。”
“事实永远比虚构的故事好听。”
“在人们的概念中,鬼就是最大的虚构了。”
“这是你们人类的见识有限。”
“不要攻击人类,别忘记你也是人死后变的,不可以攻击自己的出身。”
我忽然想起一事,“别的鬼呢?”
“什么?”
“别的鬼如何同他的后身交流?他们又不懂借玉还魂,岂不是很寂寞?”
“做鬼本来就是相当寂寞的一个行当嘛,这也选择不来。”
他很自矜,“人有贵贱,鬼有高低,自然规律。”
“其实我觉得你同宋词真是天生一对,都一样骄傲自大,不明白为什么会处不好。”
“那是因为到了她面前,我就骄傲不起来嘛。
你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娶了格格做老婆,是要三叩九拜的。
就是平时夫妻见面,只要是公众场合,我也得给她跪下。
你想想看,整天跪着跟老婆说话,那感情还好得起来吗?”
“是很难。”
我深觉同情,“的确很难正常发展感情。”
“我看姓苏的那小子也不是坏人,同宋词也没过得久,大概境遇同我差不多。”
他谈到自己的“情敌”
,竟然毫无醋意,反而惺惺相惜似。
我微笑,这可比今世的男人大度多了。
嗯,我不介意他做我的前身,也不算丢脸了,到底是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