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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毕,张佩纶致函李鸿章:时局纷纷,急阋墙而忘外患。
日内张人骏具疏,请召公入决策,以为止沸救燎之计。
鄙人虽求去,亦未敢忘天下也。
李鸿藻与鄙人交而非党,及其事棘时衰,避贤乐圣,人即垢为私党而亦不辞,犹之与公交亦无私,但患难之际,则鄙人亦必与公同之,而不独求自解也。
二十二日,张佩纶再函李鸿章:醇王既欲转圜,奕劻、礼王亦愿调处,公能以重臣出片言相助否?李鸿藻誓不再出,阎敬铭颇有兴致,锐意以天下自任。
时事如此,果得贤才辅世,诚宜舍旧谋新,奈阎敬铭于洋务隔膜,于治理苛碎,断非救时宰相。
张之洞召入,闻将属于译署,若鄙人所请不行,谨当拜手稽,让于夔龙耳。
二十三日,张佩纶又函:鄙人明日出山,意在乞求皇太后开恩。
闻恭王旧疾又作;醇王入宫乞怜,皇太后寂然。
听闻翁同龢曾居中撮合,然恭、醇再不能合;欲强鄙出,以此饰观耳。
然鄙人之念,百折不回,断不于人骨肉新故间求捷径也;鄙人当腼颜一出,涕泣一陈,冀回天听。
张人骏之说已得请述,皇太后忽云再商,至今未下。
据云主刚畏公之柔,或云本有谣,公当入,不愿应谣也。
李鸿章接函,叹曰:枢、译两署究竟如何应付,念之心悸。
月底,慈禧太后复下懿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枢臣宜兼总署行走一折,虽系为慎重公事起见,然于条分缕析之中,语多失当,几近要挟;奕劻等均著传旨申饬。
第念该衙门事务较繁,本日已降旨,令阎敬铭、许庚身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
嗣后该衙门应办各事,责成奕劻等同心合力,务臻妥善,毋得意存诿卸,再行渎陈。
倘有贻误,惟该大臣等是问。
贝勒奕劻观旨,惶恐不安,迅寻翁同龢问计,翁一言不,偕其至醇王府邸。
醇亲王奕譞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太后之土;率土之滨,莫非皇太后之臣。
吾等惟以皇太后马是瞻。
张佩纶初识,乃一孟浪少年,少按即塌,须大加历练,始克负荷。
日前译署一疏,措词过当,几近要挟,至今伏而不出,其嫩可知。
恭亲王奕訢退隐得闲,常至普济寺游赏,偶逢谓原军机大臣宝鋆,感叹道:军机与总署,人才可谓辈出。
旁人勿论,奕劻貌为清节,凡有人馈送,不得已收一二小物,余别束置之。
谓予曰,此皆可厌,勉为情面留之,概不欲用也。
予愿其永勿欲用,免得朝廷责吾滥保匪人。
宝鋆道:王爷殚精竭虑,为国操劳,宜应有闲。
吾有小诗,愿与王爷共勉。
奕新笑曰,愿闻其祥。
宝鋆吟曰:邯郸一枕笑匆匆,年近耄期心自童。
鱼藻关切仍北阙,莺花满眼又东风。
钓鳌乏术惭龙伯,失马澄观等塞翁。
寄语同升诸硕彦,不须咄咄学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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