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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韩非虽然没有参与这案子，但他母亲对太子下手，无非是想让他继承大统。

故而，他也不能完全算局外人。

韩非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被定了罪，迁了怒。

侍奉的太监宫女哭着喊着跪倒一片，也还是没能逃过被连坐处死。

冻寒交迫之际，韩非跪在宫殿外，雪地里，替死有余辜的母亲赎罪。

他当时年纪不大，却心智成熟。

韩王问他怎么看待死去的生母，他不哭，也不急，只微收了下巴，道：

&ldo;儿臣有罪。

既不能救赎母妃之罪过，也不能减轻父王之悲痛。

&rdo;

因为这句话，韩王没重罚他。

只是让他跪着，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起了，便可回自行寝殿。

韩王心里清楚，这件事与韩非无关。

但韩国痛失太子，他得给一个交代。

韩非自己也清楚，他不沾血腥，血腥也会来沾他。

所以他不能够这时候回去，他必须等到韩王气消，亲自开圣口。

两个时辰过去，膝盖已经麻木，与融化的冰碴生成一处，裸露在外的手背也变得僵硬。

呼吸的空气冰寒，把肺脏刺了个穿。

停了一上午的雪又开始飘，韩非担心他能不能活到父王心软。

&ldo;祖父，那里有个人。

&rdo;迷糊之中，耳后传来一个声音，十分稚嫩，又很纤细，主人的年纪应该比他还小。

韩非心里冷冷发笑，大抵是个刚入宫的太监，竟不认识他堂堂九公子。

虽没什么作为，但好歹是王室中人。

想想又不对，太监不会唤人&ldo;祖父&rdo;，应当是哪位王孙贵胄的家眷。

这个&ldo;家眷&rdo;，自然是初来王宫的张良，他一路伴着张开地，老远便看到那雪地中突兀的紫色身影。

在一处凉亭观望了大概两炷香，张开地才又走向韩非，张良提着衣角，艰难跟上。

在临近韩非的时候，张开地放慢了脚步，问道：&ldo;九公子为何长跪在此?&rdo;

他高居相国之位，思虑周全，说话做事的分量都很重。

文美人的罪行天下皆知，太子毙命，自然要新立一位，韩王向来没有主见，所以急着召他入宫商议。

他清楚，韩王不会放过文美人，车裂之刑也在他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韩非竟也受了牵连。

只能说，文美人害了太子，自己做了饮鸩止渴的树蝉，顺带着连累子嗣，让韩非也变成了&ldo;蝉&rdo;。

只是韩非这&ldo;蝉&rdo;，似乎并不怎么服约束。

张开地本以为他会出口抱怨，或者乞求他出手相救。

没想到，韩非只是抬了抬眼皮，拆穿他话语里的漏洞：

&ldo;相国大人说&lso;长跪&rso;，想必留意韩非的时间不短了。

在多余的问话上浪费时间，不像相国大人平日的作风。

&rdo;

蓦然被反摆了一道，张开地颇为讶异，不过他毕竟为官几十年，还是有能力夺回话语的主权，便转而问：&ldo;九公子认为，老臣平日的作风应当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