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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易微被当?先拉了上来,她?昏头胀脑地躺在柳七的怀里接受检查,嘴里还不忘自吹自擂:“柳姐姐,我厉害不?”
“厉害。”
“我和大狐狸谁厉害?”
“你。”
易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疲惫已极的笑容,嘴角扬到一半儿?,在看到程彻的瞬间,便凝滞住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怔愣,就仿佛多年未见一般。
“你是不是怕死了?”
半晌,那促狭灵动的笑又回到了易微的脸上,“我答应过你,我不会?走,我要让你赔我的糖墩儿?。”
程彻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满肚子贴心话到如今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大睁着眼睛,鼻音浓重地“嗯”
了一声,继而猛地转过头,帮着沈忘拉拽顺着绳索攀上来的孩子。
可沈忘却清晰地看到,他憨直的好兄弟在转身的瞬间,发狠般地用胳膊蹭了一下眼睛。
孩子们被一个?个?救了上来,留在最?后的是以大哥哥自居的小虎子,和曾经的叛徒小沙弥戒嗔。
小虎子忙前忙后,以最?快的速度组织孩子们撤离,等到他走的时候,已经累得近乎虚脱。
他抓住绳索,在腰间缠了数圈,只待洞口的人将?自己拉上去。
此时,他看到了倚靠在石壁旁的戒嗔。
“戒嗔,一起。”
小虎子犹豫了片刻,坦然向戒嗔伸出了手。
戒嗔被剃得光光的脑袋哆嗦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你不是恨我吗?”
他昨夜被孩子们打?得伤痕累累,今日又经历这般动荡,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可嘴上依旧不饶人。
小虎子早就预料到他这副德行,宽厚地笑了笑:“姐姐说?了,你也是受害者?,走吧!”
两个?孩子瘦弱的手,终于尽弃前嫌,握到了一起。
在即将?被拉出洞口的最?后一刻,戒嗔微微闭起了眼睛,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银白色的光晕里。
“我不叫戒嗔,我叫许报国。”
他轻声说?。
“许报国!”
“有!”
“向虎!”
“有!”
随着易微的号令,曾经的小沙弥戒嗔和孩子王小虎子排众而出。
二人一人持刀,一人持盾,摆出了对抗的架势。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
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
御敌之策,惟战守两端。
把你们从程教头那里学的本事?都使出来,看看究竟是攻者?锐,还是守者?固!”
易微的声音豪迈清亮,一扫那日在地牢中的颓势,显然后脑的创口已然大好。
此地是半山腰一处荒废多时的营寨,是程彻绿林中的好友给众人提供的线索,让这一大帮大人孩子有了暂时的栖息之地。
易微将?自己在军中零散学到的知识尽皆运用到孩子们身上,不出几日,便将?孩子们训练得有模有样。
照理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这些孩童应该作?鸟兽散,寻各自的家人才是。
可是,在听闻了沈忘的计划后,所有的孩子都自愿留下来,成?为计划的一部分。
程彻和易微忙着训练童子兵,柳七则给生病受伤的孩子熬煮汤药,换洗纱布,沈忘倒成?了最?清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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