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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是他。
她是清醒的。
就算他现在完全遮住了脸,她还是知道,是他,谢微时。
那么她为什么宁肯求助于他,也不肯让警察救她?
谢微时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方迟是有着明确自己的想法的人。
他下定决心,半蹲下来,说:
“好。
我带你走。”
脚腕松了。
谢微时咬牙,将三*棱*刺*刀背在身后,垂手俯身,将方迟抱在了怀里。
这时候才觉得她好小好轻,触手冰凉而光滑。
她虽然浑身被弄得脏污,却仿佛仍然有白兰一般的幽淡香气,在这恶臭的废弃厂房中是一种异质的存在。
向死而生吗?
谢微时抱紧了她,捡起地上她被扯掉的裤子,避开警车前来的方向,从厂房偏门的窗子跳了出去。
……
丁菲菲在出租屋中紧张得来来回回地走。
窗外街道上每出现一个人影,她都要扑到窗台上去看是不是谢微时。
他说他要去救那个叫方迟的姑娘,让她回去休息。
休息,她休息得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要怎么救就被挂了电话,她现在担心他担心得要死!
荤抽他们那边那么多人,他不找帮手怎么搞得定?可是他能找谁呀?找警察吗?他最不可能找的就是警察了吧!
谢微时从来独来独往,连父母都不联络,还哪来的朋友可以找啊?他难道又要单枪匹马地去吗?
丁菲菲着急上火,都在想要不要去求爸爸帮忙。
眼看就要十二点了,她都换好了鞋准备出去找她爸,心里想着就算被打被骂被看不起都忍了,却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
“丁菲菲,开门!”
这低低的人声,正是她等的那一个!
听他声音,也没有受伤的迹象,丁菲菲感觉是中了大奖,眼前的黑天突然唰的亮了!
她猛地弹跳起来,一把拉开了门。
“谢微时!
你可算回来啦!”
她大声嚷嚷。
谢微时背上却背着一个人。
旋风一般地进了屋,把背上的人搁在了床上。
丁菲菲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女孩,愕然问道:
“她、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