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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练就废了!”
老丁的语气有几分严厉。
年轻人沉默地走到院子边上,拎起那一铁皮桶的水从头顶猛浇下来。
用毛巾擦着漆黑的短发,跟老丁说:“我去换下衣服。”
老丁又点了支烟,烟气浓白而冲,是最普通的十块一包的燕烟。
“最近遇到啥事儿了?都不像以前嘻嘻哈哈的。
练功跟杀人似的,轮胎跟你有仇啊?”
年轻人在帘子里头悉悉索索地换着衣服,过了一会,才语气轻松地答道:“有啥事儿?我能有啥事儿!”
“小兔崽子!
你嘴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骗我?”
年轻人换好了衣裳出来,穿了件黑色的长袖t,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显然穿过了好些年头,裤脚都磨损了。
这一身都是批发市场上几百块就买得到的行当,约莫是出口尾货,连个牌子都没有。
但这年轻人身材高大匀称,穿起来便棱角分明。
他生得十分英俊,却不是盛气凌人的那种,双眼皮和卧蚕平添几分柔和,整个人就像笼在清晨霏霏雾气中的,丛林中的一头鹿。
“也没什么。”
他浅浅地笑着,眼神却十分黯淡,“一个朋友去了。”
“很熟么?这些年,也没看你和什么人来往。”
“算是吧……过去的朋友。”
“世事无常。”
老丁叹息一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人到了二三十岁,难免要开始见生死。”
年轻人浅浅地笑了笑,低着头撸袖子,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是啊。”
老丁吐了口烟圈儿,看着他把袖子撸到肘弯处,刚好遮住右臂上的那道爆炸状疤痕。
“你这小子有故事,我知道。
看看你那两道疤,别以为我不晓得,是枪伤!
我们这些普通人呐,一辈子连枪都摸不着一回,哪还能中枪伤!”
年轻人抬眉笑道:“小时候不懂事爬树,被打鸟儿的用土铳打了。
“他比划着,“土铳,’轰’的一下那样,您老见过吧?”
满嘴胡扯!
燕市几十年前就禁土铳了,这种东西只有南方山区才有。
这孩子燕市长大的,还能碰到打鸟儿的?老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在花坛边掸了掸烟灰。
这阵子燕市正是杨絮乱飞的时候,老丁的院子外头又恰好是一溜儿的老杨树。
年轻人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拿出个淡蓝色的消毒口罩戴上。
“女朋友又想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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