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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郭怀秋去世当天，省委作出临时安排后，有些人就猜测，束华如有可能出任市委书记，而由肖道清来当市长。

没想到束华如竟向老同志们推荐了他。

而陈忠阳的推荐就更想不到了。

一年多前，为了米长山和曹务平的任用问题，两人在市委常委会上大吵了一场，后来就不大来往了。

老省长很感慨：&ldo;这两个同志是出于公心呀!尤其是陈忠阳，和你干架归干架，该讲公道话的时候就讲公道话，难得呀!也正因为这样，才引起了省委的重视。

钱向辉同志和我说，这样看来，由你吴明雄来组这个班子可能是最有利的。

&rdo;

吴明雄很紧张，握着话筒的手湿淋淋的，全是汗。

老省长继续说：&ldo;现在，钱向辉同志要我老头子先问问你喽，平川地区八个县市，28万平方公里的地盘，1000万人口，你打算怎么搞喽?你有没有志气干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业喽?&rdo;

吴明雄讷讷道：&ldo;老省长，这事来得太突然，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rdo;

老省长说：&ldo;那就好好想想喽!平川地区一多半的地方是革命老区，别的不说，仅1949年那场大决战，平川支前的队伍就是100万。

现在，贫困人口也是100万。

这两个100万总在我脑子里转，有时想想，彻夜难眠啊，内心有愧啊。

&rdo;

吴明雄说：&ldo;这怪我们下面的工作没做好，是我们有愧。

&rdo;

老省长说：&ldo;知道就行，古人云：知耻近乎勇喽。

不知耻，不知愧，总强调客观因素，工作是做不好的。

所以，我老头子提醒你一下，钱向辉找你谈话时，你少强调客观喽，要像当年在水利工地上一样，再重的担子也接过来，要准备把身家性命押上去!要立足于打一场90年代的大决战!&rdo;

吴明雄周身的血脉一下子热了起来，仿佛看着老省长一身泥水立在当年大泽湖的水利工地上，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给他下命令。

老省长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把身家性命押上去。

现在看来，他也许真要把身家性命押上去了。

十二

彻夜难眠。

立在五楼居室窗前，面对着平川七月的夏夜，吴明雄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窗外的夜空无星无月，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整座城市黑灯瞎火，难得见到几处亮点。

因着夜深的缘故，远处火车站的火车吼叫声听得清清楚楚，益发映衬出四周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