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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拷问房后,魏悯只觉得踏在石板上的脚格外沉重,脚踝上的镣铐像有千斤重,坠着她抬起的腿,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魏悯心里冷笑,气的呼吸不稳。
可笑,她若是就这么认了,她死的倒是舒服,可她魏家以后就算完了。
在省试贡院里舞弊,被圣上下令彻查,这可是项极大的罪。
有她这个&ldo;舞弊&rdo;的亲人,日。
后姐姐的女儿是不能再参加科举的,她这个魏家的&ldo;污点&rdo;会连累魏家几代的后辈。
刑部尚书是觉得她读书读傻了吗?连这都不知道?
她不过一介草民,替人顶缸死了之后这些人能给阿阮多少钱?
一两还是二两?
能够他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吗?
不能,因为她魏悯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寒门,命如蝼蚁般低贱!
魏悯咬紧牙关,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这罪,她不会背,更是不能背。
她要拖时间,等晋老或者她背后的皇女出手。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这天里魏悯一日三餐齐全,期间也没再有人给她用刑或者提审。
第二日上午,魏悯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起皱的衣服,垂眸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眼底一片柔软之色。
这是阿阮用家里仅有的好布,一针一线熬了好几夜给她做出来的。
她上京赶考一路上都没舍得穿,直到省试那几日才穿在脚上。
狱卒站在铁栏前,道:&ldo;魏悯,大人要见你。
&rdo;
魏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她虽是寒门文人,但寒门有寒门傲气,文人有文人的风骨。
……
年前阿阮就数着日子,想着魏悯今日该到哪儿了。
等冬天来临风雪肆意的时候,阿阮手揣在袖筒里站在堂屋门口,眼睛看的是天际间一片洁白,想的却是魏悯身上的衣服暖不暖和,雪天赶路时脚上的鞋子合不合脚?晚上捂不捂热被窝?
过年那天,魏洛一早就来接阿阮去他家。
怕魏怜和孙氏担心,白天阿阮脸上始终挂着笑,可晚上从孙氏家回去之后,阿阮离老远看着路上的万家灯火,再看看自家门框旁孤零零的两个灯笼,以及漆黑无光的院子,鼻子一酸,眼里就是一片湿意。
就这么好不容易撑到整月十五。
元宵节点花灯,看烟火吃汤圆。
晚上阿阮牵着魏洛出门看灯,两人怕被挤到,就站在人少的地方,看空地上那群孩子提着形状颜色各异的灯笼嬉笑打闹。
除去看花灯,站在这里还能看到县里放的烟花。
就在阿阮牵着魏洛等着看烟花的时候,不知道谁家顽皮孩子,往阿阮脚边扔了一个炮仗,扔完扭头就跑。
阿阮毫无防备之下,就只听见&ldo;啪&rdo;的一声巨响,顿时吓了一跳,心脏猛的一阵收缩,惊的抿紧嘴唇,伸手将身旁的魏洛护在身后,不悦的目光往旁边那群哈哈大笑的孩子身上看去。
孩子旁边的大人见阿阮看过来,讪讪笑道:&ldo;小孩子嘛,就爱闹,你一个大人别跟她们计较。
&rdo;
有着大人庇护,扔炮仗的那个小孩还冲阿阮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的吐舌头。
阿阮一个大人不好跟孩子计较,转身带着魏洛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被那炮仗吓着了,阿阮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梦中魏悯被人诬陷舞弊,非要她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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