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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离山上,她对着孔明灯祈愿的那个夜晚,他的眼神也是这样。
克制而清醒,像是亭离山巅凝而不散的雾气。
只是,那时的他又坦坦荡荡,笑着对她表明心意,仿佛内心冲破了无名的枷锁。
而此刻,这道看不见的枷锁拦住了他,于是,他除了平静地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清懿歪着头,看了看熟睡的清殊,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谁知小丫头竟然醒了,懵懂道:“姐姐怎的还醒着?”
清懿拍拍她的背:“把你吵醒了?夜还深着呢,你继续睡。”
清殊听话地翻了个身,一时间室内又静了下来。
清懿以为她睡了,过了半晌,小姑娘又扭头看向她,问道:“姐姐原先是不是认得袁先生?”
清懿挑了挑眉,“此话怎讲?咱们不是一同在项府雅集上认得他的吗?”
黑暗里,清殊狡黠一笑,还带着困倦的鼻音道:“少来,你还想骗我。
若非故交,他怎会冒死救你?”
“你不知道,我们过去的时候,长阶上的血迹还在,触目惊心得很。
世子殿下说袁先生定然伤得极重。
试问一个人在自身难保的情形下,还想着救你,怎会是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呢?”
清殊闭着眼,小嘴叭叭。
“总是瞒不过你。”
清懿静了片刻,无奈一笑,“只是,我从前认得他,他如今却不认得我。
不过……这样也正合我心意。”
“椒椒。”
黑暗里,清懿的声音分外的柔婉,“我有许多事情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你。
我与他,一两句话说不清。
今日,他救我之恩我固然铭记,可我也只能记这一分恩情,不愿牵扯旁的。
恩恩怨怨算不分明,索性一是一,二是二,囫囵带过不计较了。”
“再者,我不愿多有牵扯,还有一桩因由。
你只看他待人坦诚,行事仗义,又在你学里授课,他身上的皇家印记便淡了几分。
你又向来是个不重尊卑的率性人,自然只认他人品贵重,略过他身后的煊赫家世。”
清殊点头道:“自然是这样,一个人的德性顶顶重要,如若他家世寒微,却有高山仰止的品行,在我心里便是第一等。
反之,他若是个朱门绮户里养出的草包,我多瞧他一眼都是不能的。”
“原先我只当他是个寻常富贵公子,单有几分才情罢了,并不值当我敬佩。
可如今来看,只凭他豁出命去救你这一桩,我便觉得他是个好的。”
清殊钻进姐姐怀里侃侃而谈,“自然,我姐姐这么一个如珠似玉的美人,他若是因着一点儿私心才相救,也属常事,我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