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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的案头只见官营盐铁赚的银子,不知路边饿殍遍地。
等到闹出几起□□,上面才晓得厉害。”
“先帝爷脾气暴,当场就摘了几个脑袋,逼人连夜想辙。
这么一盘算,才发现江夏是唯一没动乱的。”
清懿挑眉:“当时的知府是……”
“对,就是颜老头。”
袁兆赞赏地看着她,“不过那时他才二十啷当岁,新科状元郎出身,傲得很。
他后来跟我吹牛,说年轻那会儿要有猴王的棒槌,就敢把天捅个窟窿。”
“颜先生当真是赤子心性。”
清懿摇头失笑,转念又觉出不对:“他状元出身,怎么不在中枢任职,反倒来了江夏?”
俗话说,宁为京城九品官,不做地方三品吏。
虽有夸张的意思,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年轻状元郎前途无量,本该留在京城按部就班升迁,如今被一杆子支到天边,想也知道有猫腻。
“他那个性子,在京里得罪的人不知凡几。
来江夏做的事儿,和把天捅破也差不离。”
袁兆道,“当年,江夏天灾人祸不断,又是军事重镇,打完几次仗,几乎沦为空城。
可上报的灾情奏折都没有回音。
眼看城里快易子而食,你猜怎么着?”
清懿亦步亦趋,跟在背后回客栈。
听到关键处断了,急得瞪他。
袁兆往靠椅里歪倒,又把人搂进怀里,笑着说:“他啊,把江南上贡的御米劫了。”
清懿这回是真惊住:“这不是掉脑袋的罪过吗?”
袁兆见她眼睛瞪圆,煞是可爱,忍不住亲了一口,“要不说他捅破天呢。”
“不过,那也是走到绝路,没办法的办法。
他是一方父母官,上面人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但他不能不管百姓。”
袁兆目光悠远,唇边噙笑,可神情却深沉许多,“劫了粮食的第二天,江夏就开仓放粮,办了第一场流水席。”
清懿若有所思,抬眸道:“区区百石米,自然养不活满城百姓。
可颜先生此举,在于活人心。”
至少,江夏的百姓知道,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的父母官都不会弃城而逃。
袁兆定定看着她,半晌,才笑道:“我家娘子当真是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透。”
“到底是状元脑子,他这般铤而走险,并非鲁莽行事,而是摸准了朝廷的脉。”
袁兆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太平时节,抢夺贡品可按谋反论处,但在民乱之后,比起忤逆之罪,反倒是他力挽狂澜安抚民心的功绩更为重要。”
清懿顺着他的思路走,缓缓道:“民乱之事,自古以来都是当权者的心头病。
无论错处在不在先帝爷,他最要紧的就是安抚沸腾的民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