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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布局巧妙,多是水榭之景。
当初花匠见到阮今月的那座芙蓉园,便是建在溪水之上。
长廊婉转,流水潺潺。
夏时的光景悠长炽热,烈阳透过房檐坠落到地面,阳光泄了一地。
裙裾一下一下踢起,稳重俏皮。
夏衣单薄,少女仅着一件素裳,素净雅致,长发绾上一半,斜插着一柄同样素雅的簪子,垂下的流珠微微晃动着,灵巧动人。
披帛是同样的淡色,用的是上好的软罗烟,雨过天轻般清透,轻搭在她臂间,在这样的炎夏里也不显厚重。
微风吹皱一池涟漪,吹起她背后的长发。
阮今月目光懒懒地落到池水旁突出的小汀上,忽然想到少时夏季,她总喜欢与阿姊在此处乘凉。
耳畔是潺潺水声,叮咚悦耳,几只蜻蜓遥遥地落在枝头荷畔,点缀单调的荷叶。
她就和阿姊躺在那处,享酸甜梅汁,卧看江南的天景,云卷云舒。
时光匆匆,一转眼,她已有两年未见过阿姊,也不知上京城的夏日,是否会像江南一般炎热。
穗儿上前替她掀开纱帘,阮今月提裙而入,绕过前舍的屏风来到里间,屋子里放了冰块散热,不至于同屋外那般燥热。
阮老爷子的寝屋连着池子,本应开窗的地方做成了一座眺台,站在那处,可将阮府花园中的景色全部揽入眼中。
夏时景,阮老爷子最喜在那处置一摇椅,躲在太阳下,迎面吹着风,偶有几只白鹭误入园中,扑棱着翅膀落在池水里,阮老爷子也会好心地唤人拿来吃食,洒给那些鸟雀。
阮今月抬眸朝外看去,今年倒是没看到白鹭,只有几只喜鹊。
阮老爷子躺在摇椅上,吱呀吱呀地晃动,偌大的蒲扇随着摇椅的动作放下又抬起。
阮今月走到他身旁跪下,规矩地俯身行礼:“孙女拜见爷爷,不知爷爷今日可有觉得燥热难耐?需不需要孙女给爷爷准备些败火清润的小食?”
阮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依然清明睿智,他面容苍劲,精神抖擞,全无半百老人的沧桑模样。
听见自己素来疼爱的小孙女如此挂念自己,他自当露出欣慰的笑容。
“妧妧有心了。
此处素来清凉,不若外边炎热。”
老爷子做起身,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见她满头细汗,忙递过自己的蒲扇替她解热:“这一路过来,热着了吧?”
伺候的姑娘们上来奉茶,阮老爷子知道阮今月只喜凉茶,屋子里便常备着凉茶。
听眠麻利地倒上凉茶,穗儿则抬起温在火上的热茶,倒给阮老爷子。
阮今月接过阮老爷子的蒲扇,胡乱扇了几下,便递给穗儿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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