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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一阵一阵地疼,喉头也漫上一股来势汹汹的不明情绪。
原来我的小雪松,遭遇过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
蓝焉想。
而即使如此,小雪松还是挺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真想摸摸它的叶子。
“阿诤不会怪你的。”
沈寺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蓝焉点头,拔腿就往外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护士要是去我那儿,你能帮我打掩护吗?”
“嗯?”
沈寺迷茫地眨了下眼。
倪诤从陈姨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原本准备跟陈姨道谢,并告诉她之后不会再麻烦她照顾倪谨了。
陈姨是位单亲妈妈,四十多岁的年纪,在野水小学当语文老师,儿子去了外省念大学,今年暑假留在那儿打工没回来。
她正嫌一个人住闷得慌,执意要倪谨在自己家待着。
“小诤你说你真是,每天都给我买好菜送过来不说,小谨在这又不费我多大力气,讲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呀。”
“是吧?”
她笑着去捏倪谨的脸蛋,“我们小谨听话得很,从不捣蛋。”
“你就安心忙你的。”
她抬起头端详一阵倪诤,忽地叹口气,“你这孩子,把弦绷得太紧了。”
倪诤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寺那个死小孩怎么样啦?你每天医院和店里来来回回跑,小谨要有人做饭要有人辅导作业,你还得拣着空余时间忙这些,不嫌事儿多?小谨还是在我这的好,你也趁机多休息一下,啊。”
他只得点头道谢。
下了楼,倪诤漫无目的地走上街,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音像店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不营业了。
他总用这时间去医院,陪某个人上演并不刺激的医院大逃亡。
倪诤觉得自己昏了头,其实沈志远给沈寺找了人负责吃饭上厕所这些琐事,那家伙根本就不需要他多少照顾。
而他以照顾沈寺的名义时不时往医院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倪诤有些想发笑,蓝焉确实比较特别,莫不是自己的玩心被这人激了起来。
爸妈出事后,这几年他把内心锁起,默认生活中不该出现轻松的事,这世道很奇怪,大家鼓励他走出来,却又好像觉得他不该走出来,不然为什么人人都以凝重态度相待,他常常在那些或怜惜或钦佩的目光里感到手脚发沉,像被绑上了铅块。
只有在唯一的朋友沈寺面前,他好像才拥有了些放肆大笑的自由空间。
接着蓝焉突兀地出现,他觉得那人像阵不合时宜的风,把他原本纹丝不动的头发吹得糊了眼睛,他不得不去狼狈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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