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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施主着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秀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张秀回头看去,却是一名宝相的和尚,那笑容中隐含着慈悲,张秀忙还了个礼,却不欲讨论刚刚的话题,“大师,这是从何处来?”
“老衲来处来,去处去,行去自如,佛在心间。”
和尚念了一句佛偈,然后抬起头,望向了二人间的松柏,“不知施主对这松树有何看法?”
“可怜,可悲。”
张秀注意到松树身上被人刻下的深刻痕迹,摇了摇头,那刻痕周边的汁液仿佛是松树淌下的泪,“失去了自由,任人宰割。”
“然,时移世易,兴善寺若毁于一旦,松树依旧立于此间,施主还觉得它可怜不自由吗?”
和尚一直是笑着的,此刻说起兴善寺毁了的话,也还是在笑着的。
“不过是从兴善寺的松树变成了树林中的松树,它依旧在这里,不曾能够离开,况它身上的伤痕也会永远在。”
张秀是女人,女人都是感性的,所以她的着眼点也在这伤痕上,也许和尚想说的是朝代更替和以松树借代的佛教,然而在张秀看来没有永远的宗教,佛教也只是比其他宗教更会转变而已,从一开始便改良成中原人想要的模式,再一点一点地取代了原有的宗教。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和尚依旧乐呵呵的,“施主,此刻该是有了答案。”
他唱了个诺,“阿弥陀佛,悟道在此送施主一句佛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望施主珍重。”
说着,和尚飘然而去。
悟道?莫不是京中享受盛名的悟道禅师?可……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话?张秀皱眉半天也想不通,想不通她也不愿去想。
禅房后,有两个小和尚正在说着悄悄话,“师兄,那个小公子是谁呀?为什么师傅特地去见他?”
“阿弥陀佛,我也不知道啊,一早就听师傅说今天有贵人东来,可是这公子年纪轻轻的,会是贵人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宫中,柳妃再度扔了一地的瓷器,“可恶!
居然让人跑了!”
她大怒下再度摔了一个花瓶,“那何怀生是干什么吃的!
要不是看在他机灵还懂得收养女儿拉拢人的份上,本宫早把这条狗给杀了,可恶!
可恶!”
一连扔了好几个花瓶后,柳妃才消了气,她坐在榻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渐渐勾起了轻蔑而阴险的笑容,“来人,给本宫准备轿辇,本宫要去看望本宫那好姐姐。”
皇后如常地病歪歪卧在床上,却听见宫女前来报信说柳妃到了,皇后本不想去见,可转念想了想,到底还是起了身,让宫人给自己上了妆,换了衣服,才出来见柳妃,“本宫身体不太好,倒是麻烦柳妃妹妹等候了。”
“不会,妹妹最近突然想起了姐姐,所以特地过来看看姐姐。”
柳妃要不是为了看皇后笑话和刺激皇后,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笑得很是讽刺,“听闻皇后的侄子游历他乡,只为了挣得功名他日封妻荫子,姐姐可真是教养的一个好儿郎啊。”
柳妃作为策划人,她到底还是知道何苗苗死没死的,可恨在何怀生收了养女嫁给吏部尚书之后,京中便传开了何苗苗的死讯,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柳妃本来还想继续利用何苗苗的,可现在就算知道何苗苗在哪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