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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3页）

毓臻死死地盯著凤殇看，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终於攥了拳，大步走到chuáng边，默不哼声地拣出属於自己的衣物，一一穿上，走到窗边，又看了凤殇一眼，冷冷一笑，从窗口跳了出去。

片刻之後，一件物事砸在那半掩的纸窗上，纱纸立碎，东西掉在地上，看清楚了，才发现竟只是一条束发的绸带。

门外终於传来眠夏担忧的问话：&ldo;皇上？&rdo;

&ldo;滚！

&rdo;凤殇吼了回去，门外再无声息，半晌，他才慢慢吐出口气来，半趴在chuáng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眼中如月，却始终没有泪。

&ldo;呐，舅舅给你起名字了？&rdo;记忆里问话的人有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ldo;嗯……叫凤、殇。

&rdo;他艰难地回忆著属於自己的名字。

&ldo;凤凰的凤，殇亡的殇。

&rdo;

&ldo;真是个糟糕的名字呢，未成年而亡……不过，舅舅现在满心里只想著将来重夺沧澜，攻破凤临吧？不过，有名字也是好的。

&rdo;

他伸过手，拉过哥哥那一双冰凉的手：&ldo;哥哥也可以让舅舅给你一个。

&rdo;

那时候，哥哥摇了头，笑得淡薄：&ldo;舅舅说，现在起了名字，就有了身份，我的身体不适合当皇帝，可是如果你和我都是世子，该即位的就是我了。

&rdo;

他抿了唇，眼边蕴著如雾的水汽，将散未散。

哥哥说的话，舅舅早说过多次了，可是，他总是不明白，为什麽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ldo;啊，对了！

&rdo;猛地想起什麽，他跳了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抹兴奋，&ldo;哥哥，来，我知道哪里有你的名字！

&rdo;

&ldo;诶？&rdo;

因为自己的亲叔叔杀了父母，夺了帝位，自己和哥哥的才会成为没有身份的逃亡者，可是，皇族子弟，名字早该记在了族谱上头。

他们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有名字了。

他曾经听秦泊说过，在离开盛京的时候，娘身上有带著一份族谱的抄本的，如今娘已经死了，那麽族谱肯定是在舅舅身上了吧？

两人紧握著手，小心翼翼地躲开那些叔叔伯伯的注意，溜进了舅舅的书房。

很久很久以後，凤殇还能记得清楚，那时候心里的紧张、兴奋和喜悦，还有握在手里，哥哥终於慢慢温暖起来的指头。

&ldo;看，爹的名字！

下面的就是我们的名字了。

&rdo;他兴奋地叫著，一边把微喘著气的哥哥拉到身边，靠著自己坐下，&ldo;来，这是长子，就是哥哥你了，这个字是……&rdo;

&ldo;毓，跟水里游的鱼儿一样的发音，美好的意思。

&rdo;

他笑了：&ldo;还是哥哥厉害！